外表彪悍的中年漢子眼神只是盯著小眼睛的年輕人,對排山倒海的呼喊聲聞也不聞,小眼睛的年輕人活動活動手腕腳腕,一點也沒覺得臺下的呼喊聲來的唐突。
一轉眼,紅髮碧眼的傢伙看見了依然聳立的太史昆,這廝臉色一寒,似是想要問責太史昆,卻見一旁長鬚長者遞了一道陰森的眼神,立即制止了紅髮人的下一步舉動。彪形大漢也見到了太史昆,他不動聲色,只是伏在小眼青年耳旁說了幾句。
小眼的青年臉上突然綻放出真誠的笑容,絕對容不得一絲作假的笑容。他瞪大眼睛盯著太史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愛卿免禮!”
場中,頓時變得寂靜無聲。初見皇帝的狂熱已經過去,天京城的軍民們,尤其是盧俊義、武柏、徐寧等已然清醒過來。他們看到了太史昆見到皇帝時的表現,昆哥雙膝挺得筆直,一絲顫抖都沒有。這完全說明太史昆從一開始就沒有一點想要跪拜的意思,一丁點也沒有,甚至一絲心理鬥爭都沒有。
一個古人,見到皇帝連跪還是不跪的思想鬥爭都沒有,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能做到這一點的,只能是一個與皇帝身份相當的人。這一刻,盧俊義等人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跪太唐突了。從跟隨著太史昆征戰四方建立天京城那一刻起,實際上群豪都已經做好了迎接那一天的準備。那一天,應當是太史昆穿著閃亮的衣著,坐在最高處迎接眾人的跪拜才是。誰想到方才一時腦熱,竟是當著太史昆的面跪拜了別人。
看得出來,紅髮碧眼的傢伙依然有一種責問太史昆的衝動。不過,那長鬚老者不動聲色的捏著指尖,在紅髮人的掌心寫了一個字。
一個“反”字。紅髮人愣了一愣,突然茅塞頓開,如夢方醒。
這麼多的漢人將領,這麼多的漢人士兵,好像都屬於這個人。而在國家的法令中,漢人計程車兵將領卻應當是屬於另一個人。如此說來,眼前這個不肯跪拜的人的身份頓時大白――反賊。最起碼,他是個有了造反的勢力有了造反的野心僅僅是還沒有打出造反旗號的人。
一個皇帝令反賊跪拜的方式有許多種,而今天這個局面,卻是與哪一個方式也不沾邊。責問反賊為何不跪拜的結局有兩種:一,反賊猶豫一下跪拜了,這個可能佔五成;二,反賊猶豫一下,殺掉皇帝一行人造反了,這個可能,也有五成。而對於反賊不跪拜的行動置之不理,則國家皇室的臉面就全丟光了。想來想去,最好的解決方式竟然就是搶先一步,在反賊什麼也沒做之前說一句“愛卿免禮”。
想明白此處,紅髮人頓時汗流浹背。他平日也自認為足智多謀,沒曾想另外三人隨隨便便使出來的化解之策,自己居然還要蒙人點醒才能看透。況且,那麼純真、無邪、由心而發的微笑,紅髮人自認為再對著銅鏡演練十年也未必能夠笑得如此自然。
如此這般的思索,只是這些旁觀客一瞬間的想法罷了。真正的主角是太史昆與小眼睛的青年人。另一個主角已經發了話,那麼上演對手戲的太史昆自然也應當回應。
眾目睽睽之下,太史昆忽然哈哈一笑,拱手道:“謝主隆恩!”。。。
更多到,地址
' '
四十 孤意已決!
“太史昆?”
“趙佶?”
叫一句太史昆沒事兒,直呼一句趙佶卻著實刺耳。兩方人馬甭管是心懷生死不由己的恐懼還是心懷顛覆命運的激動,全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觀戲的著急,演戲的全無知覺。趙佶不以為許,反而上前一步,喜滋滋說道:“太史義士,好得很!沒叫寡人失望!”
“哦?失望?”太史昆看了看這個史書上有名的荒唐皇帝,只見他滿臉盡是天真爛漫的笑意,看不出半點或是驚慌或是驕橫。這種局面,甚至是太史昆之前都沒有料想過的。也許在這個皇帝的思想中,所有人為他做事情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太史昆哭笑不得,只好應景答道:“那個……那個什麼……罪臣救駕來遲,惶恐,惶恐!”
“不不不,寡人不是這個意思。”趙佶上上下下又將太史昆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讚道:“寡人的意思是,太史義士果真是一表人才!能收復幽雲十六州的義士,就應該是這幅模樣!”
居然是以貌取人?太史昆對於眼前這個泰山崩於面前亦可以不動聲色的皇帝陛下頓時有了新的認識。本想劫點財,誰想到居然劫出了一個皇帝來?若是早些年弄到一個皇帝,說不定太史昆會走上一條挾天子令諸侯的發展道路;若是過上幾年天京城的勢力再強悍一些,弄來皇帝忽悠他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