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的另一側,身著銅鎧的完顏宗望從一塊巨石後顯出了身形。山腳下眾多被拴在馬樁的馬匹並未在爆炸中受傷,只是受了一些驚嚇,而山腰上二十幾匹備用的馬匹卻是開膛破肚一匹活的也不剩。山丘的另一側還有十幾個馬伕,他們是年紀略略顯老的女真族人,他們肉搏的能力已經下降,但是箭術卻不依然不錯,方才宗望便是另這些老馬伕組了弓陣,準備伏擊太史昆的包抄,不曾想一枚雷公降世正巧落在了弓陣中央,老馬伕們竟然全數遇難。
從一開始宗望就是躲在巨石後面的,經過一個清晨的戰鬥,他已經對天京城的新式火器加倍小心,他擔心神秘莫測的火器能夠繞過山丘攻擊到另一側。如今,擔心果然實現,他的謹慎小心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如此近距離觀察了火器的爆炸,令他心臟劇烈跳動,即便是擁有精準的箭術,即便是能夠揮舞沉重的武器,在這種逆天的火器面前又能怎樣呢?
爆炸的碎屑尖嘯著四處濺射,就算是完顏宗望躲在巨石背後,其臉頰上、手背上也被劃開了幾道血痕。他擦拭了一下血水,舉目張望,沿著黃河的北岸,數以萬計的女真騎士正在策馬趕來。他的三千騎只是試探敵人的前鋒、只是從前女真五國部的雜兵。隨後趕來的這支軍隊才是女真人,才是大金國的主力。這支軍隊不僅擁有一萬兩千名來自兀惹、長白、東海等女真諸部的聯軍,還有一萬名直屬於完顏部的女真族最精銳的戰士。
完顏宗望忽然有一種衝動,他想要趕到父王的座駕之前,請求父王繞開天京城,避開天京城的火器趕緊迴歸家鄉,但是他忽然又覺得,如果此時無法戰勝天京城,那麼幾年之後,恐怕整個世界都要匍匐在天京城的腳下,女真族將再也沒有徵戰天下的可能。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父王是一個極有主張的人,除了大國師撒改之外,誰都無法撼動他的想法。
浩浩蕩蕩的騎兵大隊中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匹極為神駿的馬匹踏著輕鬆優雅的步伐超越騎兵隊伍,帶著幾個隨從向小丘上奔來。
這匹馬擁有足足一丈的身高,體重至少有一千五百斤。它步伐沉穩,跑動有力,它棗紅色的鬃毛又長又柔順,彷彿還透露出一些最吉祥的紫氣,它的眼睛炯炯有神,瞳孔中有一絲懾人的金黃,它的鞍座是用象牙、珍珠與犀牛皮打造,甚至它的馬蹄鐵都是用純金打造。
混同江泮的草甸子上、松遼平原的紫花苜蓿原野上盛產好馬,那兒的馬耐力爆發力都非常不錯,跑動的速度也說得過去,尤其是耐寒能力可謂是當世無雙,即便在最嚴寒的冬天,這些馬兒也能披掛出戰。但是,遼東出產的馬匹終究還是矮小了一些,完顏宗望承認,遼東產不出高一丈、重一千五百斤的頂級寶馬。像是正在小丘下飛馳的這匹棗紅寶馬,這次出征之前從未在遼東出現過。
這是戰利品,來自大宋的戰利品。很諷刺,這個世上最缺馬匹的國家是大宋,這個世上最頂級的馬匹同樣也是在大宋。這就好比,一個貧民最多的國家,卻同樣也是世上最大的奢侈品消費者。這,是亡國的象徵。不過,眼下這匹馬卻是騎在了女真人的王者、大金國的皇帝胯下,而且,大金國皇帝本人也愛上了這種坐在象牙鞍上的感覺,自從他得到這匹馬後,就再也沒有騎過遼東戰馬。
“斡離不!我最英勇的兒子,你沒有站在天京城的大門內,而是神情沮喪的躲在角落裡!”
斡離不是完顏宗望的女真名字,而有資格這樣說話的,正是女真人的魁首,大金國的皇帝,宗望的父親完顏阿骨打。阿骨打看向宗望的眼色還算是柔和,可見他對於宗望的偷襲失敗並沒有真正的責怪。他催馬前行了幾步踏上山丘頂端,?望著高樓迭起的天京城,問道:“斡離不,你找到天京城最薄弱的環節了嗎?在我的眼中,這座沒有城牆的城市到處都是破綻!”
“稟告父王,在我的眼中,天京城似乎沒有防禦薄弱的地方。我派出十隊人馬分頭試探天京城的城防,可他們都沒能回來。”宗望單膝跪地,道:“神秘的火器威力就如同傳說中的一樣大!它不但可以殺死戰士,還會使馬匹受驚!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可以戰勝它的辦法!”
“退下吧,我的孩子,你怕了。”阿骨打道:“以我所知,天京城內所謂計程車兵多是宋國的江湖人物,那些人狂傲不羈,誰也不服誰,所以天京城的軍紀一定不會好。給他們點壓力,他們自己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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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先鋒官的告誡
完顏宗望領的是先鋒印,如今整個先鋒隊只落了他一個光桿將領,自然無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