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上的!你可別傻了吧唧的自己掏腰包啊!”
老米驚訝的重新審視一遍卡片,這才算是真正理解了墮落的含義。
牛仔褲、運動鞋,獨自出行的老米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像一個灑脫的揹包客。忽然他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乃是墮落,揹包客的打扮似乎又不如西裝筆挺來的像那麼回事。
這種念頭使得老米有了幾分坐立不安的感覺,他支起耳朵,彷彿這樣就能夠聽到背地裡旁人對他的議論。果不其然,鄰座小情侶的低聲細語真的就鑽進了老米的耳朵。
“尼瑪小謝也忒慘了,盧卡斯的dna和他不是一碼事啊!”
一語,觸到了老米最敏感的內心深處。他憂傷明媚的腦袋側過來四十五度,打眼就看見了安卓瀏覽器上小謝那巨冤的大臉與一個冠希般俏皮可愛小孩擺在一起的圖片。
米其林啊米其林,你根本不是最慘的那一個!好歹你那閨女米妮還是親生的不是?一樣的平腳板一樣的芝麻眼一樣的細長脖子,你要說那不是你親生閨女,管著驗dna的醫院大夫都不樂意!什麼事業什麼墮落,你閨女就是你最大的安慰!事兒過了三個月了,你只顧著你自己,你有沒有問過閨女的感受?你有沒有覺察到小女孩敏感的心理變化?你怎麼知道你閨女不知道這事兒?你還是人家爹不是?你這是要幹嘛?尋思沒膽行賄沒膽吃喝嫖賭就有膽了?米其林你還是個人不?
一番深刻的自責,老米坐在時速一百八十公里的動車組二等車廂內流眼淚了。摒棄了半截車廂乘客投來看神經病般的眼神,老米揹著包快步來到車廂結合部。十分鐘,列車進站了,老米在這個距離他家只有四十五公里的地級市雙腳著了地,瀟灑甩出兩張百元大鈔,打了輛計程車直奔老頭老太太宿舍樓。
老頭開啟門,一邊沉默去了。老米直奔閨女臥房,蹲在床跟前看著小女孩熟睡的面孔發呆。半睡半醒間,小米妮呢喃說:“爸爸,我不想學畫畫,我想學彈琴。”
“行,行!爸明天就帶你去學!”
客廳裡,老太太頭一次開口問起了老米的事兒:“想開了?過去了?”
“嗯。”
“這就對了。等過幾天,媽再給你找個。”
“不用了,女人這玩意,鬧心。”
五生活怎麼樣才能變得有意義。
老米準備墮落用的三千塊錢,做了有意義的事。
一千三百塊錢給閨女買了把電子琴,一百塊錢給自己買了把吉他。
一千三百塊錢交給婦幼活動中心少兒電子琴培訓班,一百塊錢給了中心對面公園裡賣唱的跛子青年。
閨女高高興興在培訓班裡學彈電子琴,老米就在對面公園裡等著,跟跛子學彈吉他。上中專的時候老米整日幻想著能有把吉他自彈自唱發個騷,結果老頭掏出私房錢果真就給老米買了一把,可惜到最後吉他被同學給玩爛了,老米也沒學會怎麼彈。如今人生都毀過一次了,當年的悶騷也是時候發洩發洩了。
至於剩下那二百塊錢,晚上接著老頭老太太出來,找個飯店搓一頓。
生活,就這樣恢復了秩序。老米半夜裡上班,大白天睡覺,吃過晚飯領著米妮學琴,三個月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米妮挺爭氣,一千三的學費剛花完,就能左右開弓彈些小曲了。人家老師說了,這得**歲的孩子才能做到。至於老米,更爭氣。就這麼說吧,現在跛子唱歌自己都不彈吉他了,直接讓老米伴奏。
人不都說了麼,音樂是靈魂最好的安慰。彈了三個月的吉他,連老米自己都承認,他真的是把那個叫做崔玉婷的女人忘記了。這樣說有什麼依據呢?老米他盯著藏在花牆後面的臉看了足足十秒鐘,才認出這張臉的主人名叫崔玉婷。
苗條的身段添了至少二十斤的贅肉,兩個腮幫子撐開了,面部面板卻並未因此顯得緊緻細膩,反而添了許多餘角紋。什麼粉嫩什麼紅撲撲那是過去的事兒了,崔玉婷如今的氣色慘白中透了幾分蠟黃。
老米瞥了一眼崔玉婷乾癟的腹部,崔玉婷小聲解釋說:“引了。”
老米瞥了一眼崔玉婷腳上那雙塑膠涼鞋,崔玉婷小聲解釋說:“兩個月之前的事了,我一直住在我媽家。”
好好的媳婦,讓人家糟蹋成這幅模樣了。老米的眼中,多了一絲痛。崔玉婷趕緊低下頭,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想妮妮,我天天睡不著覺。”
老米硬挺著膝蓋,堅持著沒蹲下。老米兩塊顴骨一個勁哆嗦,可他還覺得自己面無表情。老米忍著十秒鐘沒開口,自認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