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這番話說的聲音極大,整個刑房裡頓時充滿了回聲。完顏宗望剛想開口爭辯,忽而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看看一臉沉靜的太史昆,又看看刑房緊閉的門,嘿嘿冷笑一聲,不再說話,而是端起酒罈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完顏宗望注視的那扇門果然動了起來,門開處,顯出了一張蒼白俊秀的面孔。面孔的主人是個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他搖著手中的摺扇,微笑道:“昆哥,一早就發現小弟在門外偷聽了?”
太史昆大笑三聲,不回答白衣公子的問話,而是一把抓過完顏宗望,打交道:“望仔!快睜開眼瞧瞧啊!你的殺祖仇人現形啦!我估計,你叔爺爺那匹紫顏色的寶馬,此刻還在這廝的馬廄裡養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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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位列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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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理解太史昆這句話中的含義,倒回頭去溫習一下過去的功課勢必不可免的了。所謂叔爺爺,應當是完顏宗望父親的叔父。宗望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完顏阿骨打,那麼在阿骨打眾多叔父中,擁有一匹紫色寶馬的且已經掛掉的是哪位呢?答案清晰的很,他便是完顏部上一代的首領完顏盈歌。那麼做掉完顏盈歌的人是誰?讓我們將思緒拉回到幾年前混同江畔白雪皚皚的山谷中,一個詐死良久的傢伙忽然暴起,用鋒利的匕首劃過完顏盈歌的喉嚨,騎著紫色寶馬奪路而逃。
沒錯,此刻出現在刑房門口的,正是那個當年殺死盈歌奪路而逃的傢伙!他的名字,當然叫做——耶律大石!
太史昆的這句問候語果然很提神,悶頭喝酒的完顏宗望聽了這番話,臉上掩飾不住的有了幾分暴虐之色。
門口處的耶律大石出口掩飾道:“昆哥不必做這火上澆油之事啦!宗望兄對我的恨意從未消退,根本不需要您來提醒。其實呢,我也是個做臣子的,昆哥與宗望兄一對血仇且能同朝為臣,再加上一個我也無甚大礙吧!”
太史昆抖了抖渾身鐵鏈,換了個顯得更加舒適的造型,斜眼白著大石,懶洋洋地說道:“哦?是誰這麼大能耐,居然施展淫威逼迫的大石公子也要做下人?”
大石反問道:“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要先請教昆哥一個問題。問什麼聽說延禧有獻降的意思,昆哥就中計離城了呢?恐怕,並不是僅僅為了兩位公主的美色吧!”
太史昆打了個哈哈,道:“讓你失望啦!你哥哥我啊,恰好就是色迷心竅,結果著了你的道了。”
大石搖頭道:“自古以來,漢人面臨著兩個問題——內鬥與外患。正因為有這兩個問題的存在,所以漢族人從來就沒有真正覺醒過。
所謂的內鬥很容易理解,只要漢人的數量超過三個,內鬥就會立刻展開,這也就是俗語‘一個漢人是條龍,十個漢人一窩蟲’的由來。結黨營私、宦官專政、外戚橫行等等等等都是內鬥的成果!這內鬥兩個字,消耗了漢人七成以上的力量!
而外患呢?自然就是我們這種‘矇昧’的遊牧民族了。每當漢人的文化發展到最璀璨的時刻,我們遊牧民族就會如約而至。我們用野蠻戰勝文明,用殘暴毀滅文化,漢人的許多成就只能在一次次草原民族入侵下失傳再被髮明再失傳再被髮明,漢人的聰明才智就這樣被遊牧民族硬生生拉進了無窮的迴圈中。
對待內鬥,太史昆你似乎已經有了變暗鬥為明鬥,用民權來抗衡君權的想法。這個想法能夠實施的話,似乎可以將漢人的內耗降低至三成以內。但是外患呢?
自古以來,統一漢族的帝王大有人在,可真正能將遊牧民族制服的君主又有幾個呢?漢武帝、唐太宗嗎?他們威震塞外是不錯,但是他們的力量能夠真正號令住草原上的英雄們嗎?不能!因為,漢人的步卒,始終不是草原騎兵的對手!就算是習慣於耕種的漢人一時擁有了馬匹和勇氣,他們又怎能永遠比生活在馬背上的草原健兒強呢?遊牧民族,本就是農耕民族的天敵!
不過,如今天京城火器的興盛,使得漢人第一次擁有了真正能戰勝草原騎兵的能力!如果能夠是使得擁有草原之主稱號的耶律延禧降服,一手握著火器,一手握著草原人帝號的天京城,便有可能將大草原真正的、牢牢地控制!
當漢人擺脫了內鬥與外患,當漢人真正的覺醒之後,將會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太史昆你是不是很想看到?因而,你甚至為了降服耶律延禧不惜冒險出城!
不過,太史昆你有沒有想過,當你老去之後呢?當草原人的後代也學會了火器的應用之後呢?戰爭,還會延續!因為你無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