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了契丹人的未來,所以,你必須放開我!”
大石這番很具有鼓動性的言論一說出口,契丹士兵中爆發出一陣悶吼聲。
“兩位且聽我一言!”太史昆的表情很嚴肅,一點煽風點火的意思都不可能有。他那充滿磁性的男中音在凝和殿中迴盪著:“諸位,想必你們都知道天京城有三十萬苦工吧!也許在你們的理解中,苦工幾乎可以與奴隸等同吧!可是我想提一個問題,這麼多的奴隸,得需要多少人來看守他們呢?答案很令人驚訝,天京城沒有看守奴隸的的守衛。那麼再請問,你們之中,有誰見過逃回家鄉的奴隸呢?”
“這……”凝和殿中的契丹人都愣了。天京城有許多契丹人充當苦力是不錯,但這些年來,他們好像真的沒聽說過有誰逃回來的。他們之中倒是有見過回鄉探親的天京城苦工,不過令人氣憤的是,探親結束後,苦工非但沒有藉機留在家鄉不走了,反而是將親屬們統統帶去了天京城。
“很奇怪是不是?其實對於那些沒有犯下戰爭罪行的契丹人,我允許他們在服勞役一年後自由離開。但是到期之後,卻是趕他們走,他們都不走了。”太史昆道:“我曾經問過讓他們,自由自在的放牧多好啊,你們為什麼不走?他們回答說,好不容易在熱鬧的大城市站住了腳,即便是做牛做馬也不願意再回去了。”
契丹人之中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時的,有諸如“你騙人!”這樣的聲音傳出。
太史昆繼續說道:“天京城的苦工為什麼叫做苦工而不是與奴隸呢?其根本的區別就在於,苦工不是私有財產,而是一個人。天京城立法保證使用苦工必須支付薪水,雖然,這個保證僅僅是低廉的一天十文錢。”
“但是,”太史昆道:“天京城有太多太多的崗位,而苦工根本不夠用。特別是有技術要求的崗位,能找到合適的苦工更是困難。所以,天京城的業主們為了招攬到苦工,只有提高工資。就這樣說,現在天京城苦工的平均日工資在一百文左右,而有兩年以上工作經驗的熟練苦工,日工資絕對超三百文的!諸位,你們都是契丹族中有頭有臉的人,你們了不瞭解一個普通牧民的收入情況?更何況,我們天京城對於肉蛋禽糧蔬菜水果等作物有政府補貼,只要是生活在天京城人,一文錢可以買到三個雞蛋,或是二斤糧食。”
“啥?”“這麼好?”“我說呢怎麼人人都往天京城擠!”契丹人剛剛燃起的民族熱情頓時搖搖欲墜。
“呸!這活兒沒法幹了!”一箇中年軍官當場扔掉了武器、摘掉了盔甲。中年軍官憤憤不平的噴道:“一個苦工一月就能掙十貫錢?我還是百夫長呢,我在部落裡還是中產階級呢,一年還見不著十貫錢呢!普通牧民?飯都吃不飽,哪還來的錢?我們那本來就窮,物價還貴,雞蛋十文錢一個,連我這樣的都捨不得給孩子吃!”
說著說著,中年軍官眼見著帶上了哭腔。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在青少年時期,吃喝拉撒父母伺候著,少年人不為生計犯愁,受到點鼓動之後滿腦子極端的思想,個個忠黨愛國躊躇滿志。到了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張著嘴巴要飯吃,慢慢的就嚐到了生活的艱辛,在社會上感受不到尊重,在經濟上抬不起頭來,繳納的是重稅,得到的是蔑視,流血汗,吃垃圾,供養著人家的孩兒到大宋那種繁華的好地方享受。到那個時候,除了表面上埋怨自己個兒沒出息,還慢慢的體會到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者的可恨。
果然,有這個中年軍官帶了頭,在場許多個上了年紀的軍官也挪著腳步向角落退去。在他們的眼中,此刻耶律骨玉公主突然變得親切起來。而受到中年軍官們的影響,青年軍官們也有些動搖起來。
耶律大石目睹此景,心中著實有些慌亂。他一面從心中詛咒太史昆這張利嘴,一面咆哮道:“看看你們的樣子,我們契丹人的民族氣節到哪裡去了!”
太史昆搖了搖手指,道:“錯了,錯了,所謂民族氣節,是為了讓整個民族的人同心協力,而整個民族同心協力的目的,則是讓這個民族的人能感受到幸福。這也就是說,追求幸福才是民族氣節的根本所在,而用民族節氣誘惑著族人去追求死亡、痛苦、滅亡、毀滅,這個叫做邪惡!叫做極端!叫做蠱惑!叫做罪孽!”
太史昆一番鬼扯,將契丹人震懾的冷汗淋漓。不論是哪個民族的人,其實他們都明白什麼是善,什麼惡。人性本就是善良的,能夠過上善良的生活,誰也不願意去過邪惡的生活。
太史昆抹了把臉,換上一種文質彬彬的表情,道:“你們都將我看成一個想要滅亡契丹族的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