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則是唱賺的,同文社是耍詞的,角抵社則是相撲的,錦體社則是女子交流花繡的,英略社則是使棒的,雄辨社則是寫小說的,繪革社則是皮影戲,翠錦社則是行院,如果不懂行院是什麼玩意呢,再說一個詞,行首、花魁……
這中間實際有許多與文學有關,包括小說,評話,詩詞。
但這些文學後面最重要的就是題材。
宋朝弱啊,所以出現了許多軍事上的小說,比如薛仁貴的故事就是從宋朝慢慢演義化的,三國演義也是,包括西遊記,當然,西遊記與國家軍事無關。
先是文人寫出來,再放在雜劇上表演,或者讓藝人說唱,說唱就是評書,但與後來的評書也不一樣,在宋朝形式更多,有小唱、叫聲、嘌唱、唱賺,又根據伴樂形式,分成諸宮調、陶真、崖詞、鼓子詞,宋朝著名的太后劉娥在做小少婦時,在京城就是以鼓子詞謀生,一邊敲著小鼓,同時邊說邊唱,唱完了,端著小盆子向客人要賞錢,那時候她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大宋的皇后、太后,比大聖還要勵志啊。
忽然就在這幾天,這些相關的藝社都收到一大疊手稿。
印刷很粗糙,不過能勉強認出來上面是什麼字。
想要快,又要成本低,所以印刷也休想精美了。
不過要的不是這個字,而是其內容。
至於文字的內容呢,也不是很優美。但這也無妨,它是小說,用來說唱的。在宋朝小說,類似後世的網文,快餐文化,詩賦經義是大道,詞是小道,小說什麼道也不是。因此也無所謂,並且它有內容,也有能唱得起來的詩與各個小令,還能要求什麼呢?
紙稿有幾百張,而且為了節約成本,字印得比較小,正反兩面都印了,而且紙張略大,所以一張紙印了兩三千字,正好是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呢,就是慶州之戰各個戰役以及各個表現勇敢將士的故事。
但眼下最熱鬧話題,無外乎就是慶州之戰,實際沒有這些故事,民間也在胡編各種各樣的故事,用來說唱了。
它來得正是時候,各個藝人拿著這些稿子,立即說唱,或者表演。
並且它是來自最前線最真實的題材,一時間觀者如山。
朝堂上有的大臣也知道了,但開始並沒有太大意,大約這是王巨配合著他那個獻俘,逼朝廷賞賜的舉動。
那個古怪的獻俘大軍正在向京城走來,這些小故事又算什麼?
但百姓喜歡啊,以前的小說連妖魔鬼怪都出來了,百姓只是聽一個樂子,誰相信,可這些小說卻是無比的真實,沒有神,沒有怪,只有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兵器的撞擊,將士的勇敢,保家衛國的決心。
所以隨著這一波故事於各城市,各鄉鎮流傳,獻俘大軍東上,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
接著第二波到來。
從東京城開始,市面上出現了許多玩偶,有陶製品,有瓷製品,有棉絨製品,外面是絨氈,裡面塞著棉花,反正木棉司裡的棉花正愁著賣不掉呢。
這些玩偶正是畫匠根據各個將領的樣子繪畫下來,又根據這些繪畫燒製或者印染出來的。
不僅有玩偶,還有一個盒子,盒子下面放著兩張紙,一張紙是介紹此人的英勇事蹟,實際就是將前面那些故事拆開,拆成了單個的個人事蹟。
另外一張紙是說明,這一戰打得太慘了,雖然朝廷會有許多獎勵,然而這個獎勵終是有限的,那些陣亡烈士的家屬,那些重殘的將士,以後生活會十分困難。
因此許多善戶出資,購買了一些作坊,製作出這些玩偶用之銷售,所得之利,未來全部用來救濟這些陣亡烈士家屬與重殘的將士。
而且這些善戶只是出資,以後也會派人監督各個作坊經營狀況,以及救濟事宜,但不會以任何形式收回其成本與盈利。並且未來如果烈士家屬或傷殘將士退役後,衣食若無著落,也會盡可能地將他們招收到作坊裡,給他們一份謀生的機會。
接下來就是各個善戶姓名,出錢多的在前面,出錢少的在後面,後面標準日期。相信這個善戶榜出來後,會有更多善戶加入,這個名次會有所變動的。所以以這個日期為準排名。
這些玩偶只是第一步,下一步還有枕頭、被套、茶杯、瓷盆等等,至於熱度也不怕,慶州之戰平息了,河湟之戰又來了,相信王韶也會喜歡。
當然,連這個也要山寨,那也沒辦法。
但就是玩偶的市場,在宋朝也不小。況且自古以來,可有過這樣的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