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彈劾章惇附呂惠卿,於是章惇貶知湖州,其實真冤枉啊,章惇對變法,對王安石一直很忠心的。
然而兩個大佬在內鬥,就是沒有王巨提醒,讓他幫助誰。
可是王安石呢,以為他只是一個小人物,正好沈括比較聽話,便用沈括替代了他,擔任三司使。
但王安石一直沒有對付呂惠卿,實際原因很簡單,韓絳隱隱反對他的“法”了,於是下去。呂惠卿雖然想上位,但不反對法。對事不對人,如果拉攏得當,呂惠卿還會是一個好幫手。
王安石以己心比人心,那可能呢,這個錯誤范仲淹犯過,王安石現在繼續。而且呂惠卿確實是一個有才幹的人,諸如王巨再三誇獎的農田水利法,以及青苗法與均輸法,實際大多數就是出自呂惠卿之手。對於這個人才,王安石也不想放棄。
呂惠卿雖呆在中書,小動作也沒有停過,只是動作更加隱晦,因此王雱不服。王安石不對付呂惠卿,王雱出手了。他與中書戶房習學公事練亨甫與呂嘉問、鄧綰聯手,羅列呂惠卿的罪狀,呂惠卿察覺後,先發制人,先行寫奏章上訴。趙頊便將奏章拿給王安石看,王安石便問王雱。
王雱說有這麼一回事。
王安石不喜,便責怪了王雱幾句,王雱本來就生著病,而且他一直反對王安石這種優柔寡斷,曾經說過一句話,若想變法成,當斬韓琦與富弼。
何謂變法,且看商鞅怎麼變法的。
不論商鞅的下場,但沒有商鞅,那來的強大秦國?
因此更加焦急,急怒之下,病發去世了。
兒子一死,王安石想不開,又提出辭相。鄧綰害怕王安石辭相,他會被呂惠卿整,請求趙頊挽留王安石。
挽不挽留王安石與你有什麼關係,況且王安石雖因失子傷心說辭相,也沒有將話說死。於是趙頊便查問這件事,最後鄧綰,練亨甫,呂惠卿一起下去。
鄧綰可不是一個好貨色,我幫助了你,幫助了你兒子,但現在皇上責問我,你王安石居然不出面,我記下了……
如果從開始王安石聽從韓絳的意見,稍稍緩解百姓,立即將呂惠卿打壓下去,那麼不僅緩解了變法所帶來的一些危機,王雱也不會悲憤地病重去世。
可因為他做得不當,現在整成了一地雞毛。
想做事就得用人,人都用不好了,如何做事。所以王安石實際在趙頊心中地位一天比一天低。
不過王安石這麼做,替王巨帶來了一些好處。
即便到了冬末,還有很多百姓湧向泉州,不僅是周邊十幾個州軍的百姓,北方的百姓繼續在湧來,若是繼續這樣斂下去,到了明年恐怕還有百姓陸續湧來。
有的百姓是過來討生活的,但有的百姓目標就是海外。
國內活下不下去了,於其飢寒而死,不如冒險到海外去。
王巨只好用海商的名義,替他們弄來糧食,搭上災棚,先安頓下來再說。
“其實主要就是這個積欠,否則介甫公不會那麼急,那麼說不定他就會推出真正的良法。然而反過來若沒有這個積欠,又豈能得到陛下如此重用。因此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問題是雖然變法確實產生了許多弊端,但國庫漸漸充實,積欠越來越少,到了摘果實的時候。
但後面的各個宰相們卻不知道摘這個果實,反而將果實爛在樹幹上。就象楚建中去了慶州一樣,王巨打下那麼好底子,稍稍努力一下,就可以出政績,不要問大災,若是週轉得當,大災又有何妨,反而越是大災政績越明顯。然而楚建中不知道摘這個果子,反而將這棵成熟的果實砍掉。
元佑黨們就是這麼做的,由司馬光帶頭,幾下子將這棵果樹砍倒。
可是這個果子掛在樹頭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去摘的,有資格摘的人不去摘,想摘的人未必有這個資格……
想到這裡,王巨不由地搖了搖頭。
還是一步步來吧,於是說道:“你不用擔心錢帛,此舉所圖之大,若是成功,豈是這幾何錢帛可以比擬的。比如為了遷徙百姓,我前後投入多少錢帛下去,那些香料珠玉的盈餘幾乎都花完了。”
“是啊,我聽聞後,也感到心驚膽戰。”
王巨撓撓頭說:“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多,就是稻米成本。沒有稻米,這些船還是要建造的,因此不能計算船隻成本。只不過這些船未來帶回來的不是稻米,而是香料,珠玉,礦石,甚至醃肉製品,果脯或者其他。況且兩三年後,恐怕手中也要有更多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