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娶趙念奴,還不如娶李妃兒。
但李萬元哪裡知道呢,他只知道妹夫機會來了,父親讓他來問一問,那就來吧,順便玩一玩。
然而王巨哪裡多少時間招呼他,與李萬元說了幾句,立即去找楊蟠。
為了這個正副使,兩人鬧得有些僵。
雖然功勞王巨很大,那也是戰功,這個對於文人來說,說重要就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但無論資歷與年齡,楊蟠肯定佔據優勢,連他的兒子都比王巨大了。這次王巨進京,沒有想到不但沒有受罰,反而又混了一個陝西營田使,若是按照差職,居然在楊蟠之上了,雖然他差職未動,實際已變成了副使,因此楊蟠更加不快。
不過楊蟠終非小人,對水利確實也比較精通,王巨也沒有請求朝廷將楊蟠調回來,於是兩人只能冷著臉共事。
這樣終不是辦法。
因此王巨說:“楊勾使,馬上各州縣民夫與軍士一一集結,不如這樣,我們共分成兩路,我與侯知縣於渠首動工,你帶著一半民夫與軍士去小鄭泉。然後我們兩邊共同動工,爭取秋後匯合,將第一段的河渠打通。”
整個鄭白渠分為三段,一是渠道到小鄭泉,二是到三限口,這是侯可的建議,三由於渠首水位稍稍抬高,就著高水位沿伸到漆水,這裡也有白渠,一直到華州赤水鎮,但老白渠自三原縣城南而走,新白渠則從清水開始,自三原縣城北走,與漆水會合。第三段工程是王巨反覆測量後的提議。其實第三階段不屬於白渠範疇了,而是屬於真正的鄭渠,但王巨也沒有奢想恢復鄭渠,之所以這麼做,還是為了抬高太白渠的水位,讓三個白渠全部得功。
這是乾渠,還有新修或重新浚修的大大小小支渠達到了七十幾條,各類分水、節水、洩水與進水陡門兩百多座,六處險峻河段用了王巨的那種魚鱗塘,與這個種新式堤防相比,唐朝的將軍堰都弱爆了。此外還有二十幾處渠堤用了籠石法。
所以一旦分成了兩處施工,那麼無論來多少勞力,也能分散了。
楊蟠想了想,說:“好吧。”
他心中有些不服氣,不過王巨極其好勝,無論有沒有那個陝西營田使之職,註定不甘心於他之下,他又不喜爭,分開更好,相見不如不見!
並且離得也不是很遠,若有事,也能及時聯絡。
侯可看著楊蟠帶著部分胥吏與官兵離開,長吐了一口氣,心想這樣也好。
看到楊蟠走了,侯可說道:“如果朝廷錢帛再多一點就好了。”
他還對著第一處那個選址念念不忘,從哪裡打通多好哪,一下子就與北洛水灌通了,那將灌溉多少耕地?
“侯知縣,想修渠是吧,我們先忘記北洛水,想一想南洛水,還記得西漢的龍首渠吧。”
“知道,就在洛南縣。”
“如果我們用這種魚鱗塘加上大方石,不惜成本砌起一道攔河大壩,強行分出一部分河水,隨山谷而走,或者再炸開幾個燧洞,那麼能灌溉多少耕地?”
“這個主意不錯,就是用費很大,哪裡似乎有很多山。”
“那我們再換一個地方,侯知縣可記得成國渠?”
“這個我知道,是漢武帝時修建的,唐朝時還重修過,從引渭水經郿、扶、武、興至咸陽,重新退入渭水,而且沿途有諸多支流,水量充足。”
“如果我們幾人聯手團結協商,再加上火藥的幫助,你認為能不能將它重修起來?”
“能,這條渠若修起來,大約也能灌溉兩萬頃耕地。”
現在幾個河流水量比後世的好,無論那一條修起來,又捨得下血本,往死裡修,都比後世受益面積大。
“郿縣西北是斜峪關,斜峪關下有一支水量充足的渭水支流,叫斜水,如果在斜水下陡門堰壩蓄水,能不能灌溉幾千頃耕地?”
“似乎能吧。”
“那麼長安附近的澇谷水、灃水、滻水、灞水這些原來的水利,可不可以進一步翻修擴大?”
“若那樣,整個關中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那樣,災難到來了。”
“咦?”
“侯知縣,我想你大約聽到我在政事堂上所說的那番話,黃河之所以沒有出大問題,乃是水量仍然浩大。如果黃河上游水量全部被劫走,天大的災難便到來了。水流量變小,河沙沉澱速度會迅速翻倍地增漲,稍稍汛警,就會到處缺堤。人類渴求無限,大地地力卻有限。一個鄭白渠修好了,我們應當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