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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讀書多年後也周遊各國家,這才是遊學的來歷。有人說老蘇少年浪蕩,不顧家小,打著遊學的旗號四處遊山玩水,然而若無那段經歷,他能寫出那些雄奇的佳文?司馬遷若不是周遊天下,又如何寫出《史記》?李白若非遍遊五湖四海,又如何寫那樣的詩篇?”

“那叫遊學。”

“趙四娘子,你還沒有聽明白,遊學的目的不是遊,而是遊而學之。因此遊學不僅是與學子互相交流,拜訪名家,更非是遊山玩水,而是對各個階層百姓的觀察,增加對社會與學問的認識。你們是富家子弟,我們是生活在最貧困的底層百姓。因此朱二郎呆在我家裡生活一段時間,不僅讓他知道何為甘苦,更是對另外一個階層的觀察,這才是最高境界的遊學,我想這才是朱員外讓朱二郎留在王家寨的用意。”

趙四娘子哪裡能辨過王巨?

古代教育太呆板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說得太好哪。”朱琦搖著紙扇說道。

王巨隱約察覺得朱琦有哪裡不對勁,這幾天自覺離朱琦遠遠的。於是說道:“這樣吧,隔段時間,我將家中的事安排好了,要進城買一些過冬生活用品,要麼我繞一點路去延州,到時候與朱二郎一道回去,你們認為朱二郎值不值得留在王家寨,到時候可以細細商議。冬天來了,寨子會閒下來,然而那時寨子更苦……”

其實朱儁留在王家,對於兩家人來說都是共贏的舉措。

若是他能呆上一年半載,相信或多或少能改掉一些書呆子氣,並且王巨一些這時代所未有的見識,也會提高朱儁對經義的進一步理解。

這種交流對王巨也有好處,至少在微言大義上,朱儁仍能做王巨半個老師,人家畢竟是經過系統學習,能讓王巨迅速與這時代的氣息接近。

朱儁呆在王家,朱家時不時送來物資,至少在伙食上一家三兄妹都有所改善。

但冬天來了,西北很冷的,王家窮得四壁皆空,甚至遮不住風雨,這也是無奈的事,難道指望王巨能在一年內治出多少家業?那豈不是笑話,就是這間棚屋,還是鄉親們與二叔合夥替王巨兄妹蓋的。

朱家到時候會有朱家的顧慮,至少朱母一定會擔心。

因此王巨抱著不強求也不阻攔的態度。

留下來更好,朱儁不是一個無事生非的富家子,不留下也罷。

天便迅速冷了下去。

二嬸送來了三件皮襖,非是裘,就是利用二叔打獵獵到的獸皮,二嬸簡單縫補,做的襖子。

棉花未普及之前,北方人過冬十分困難,因此皮毛十分珍貴,幾件襖子就是皮也值一些錢。

王巨卻遲疑起來。

最後想了半天,才接下三件襖子,不過心中在想:“等過幾天進城,買一些禮物給四個堂弟妹,將這份情還掉吧。”

看著二嬸離去的背影,二妞不屑地說道:“市儈。”

這一詞是從王巨嘴中學來的。

“二妞,不能這麼說,落井下石者多,順水推舟者多,錦上添花者多,而雪中送炭者則少,即便當代大家王黃州(王禹偁)於商州落難之時,伸出援助之手的也不過數人,逼迫著他不得不賣馬謀生,最著名的還有廉頗養的那些門客,自古使然。”

“王黃州是誰哪?”

王巨只好給二妞三牛講王禹偁落難商州的典故,實際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若非生在宋朝,換在其他朝代,早不知讓皇帝殺了七回還是八回。

“這就是道理啊。”朱儁說道。

但他也沒有開竊,全然不知道王巨這種教育的可怕。

“呵呵,道理很重要啊。”

朱儁沒有明白。

王巨說道:“何為策論賦?實行就是議論文與散文。”

“議論文與散文?”朱儁更茫然了。

“論策的要素便是論證,提出自己的觀點,找出支援這個觀點的論據,然後用文字編排起來,或舉例論述,或直接用經義裡經典名言論述,或對比論述,或比喻論述,或用多種事實歸納論述,或類比論述,或用因果論述,或引用論述,再修飾文字,不離開論點不跑題,便是一篇很好的策論了,只是要注意,切莫為了突出新奇而去強詞奪理,比如歐陽公的《朋黨論》,儘管這篇時文寫得無比的精妙,然而前面一出,天下便大譁。再者論側重於論證事物的對錯,策側重於獻出自己的策略。”

“其實想寫好論策,最好看一看《莊子》,裡面每一篇文章都是很好的策論。賦不同,它是真正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