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的圍攻,老鷹什麼的沒事也叨上一口,這群野獸一直追到錦州城下,整整兩天,一到晚上錦州城就籠罩在震天動地此起彼伏的狼嚎當中,弄得裡面的人膽戰心驚。從這一戰之後,朝陽地區在日軍當中變得更加有名氣,成了名副其實的鬼地方。為此關東軍司令長官梅津美治郎特意下令:沒有兩個聯隊以上的兵力,不要到朝陽邊上晃盪,沒有三個常備師團以上的兵力,暫時不要打朝陽的主意。
但是上那裡去弄三個師團呢?北邊要防備蘇聯,這一邊還要對抗八路,人手很明顯是不夠嗎。因此這件事也就暫時放在了一邊。
而他們要是知道魏元坤他們已經到達朝陽城,那他們肯定就會緊張的睡不著覺了——無數事實證明,這幾個傢伙到了那裡那裡就要倒黴,而最倒黴的絕對是他到了鬼子旁邊,因為收拾他們這小子不犯任何忌諱。話說魏元坤他們一路上曉行夜住,這一天終於到了朝陽城中,一進了城,自然是受到了原來猛支隊那一批老弟兄的熱烈歡迎——老百姓一聽說魏政委回來了,也都自動出來迎接,讓跟隨他來的人們感覺到,這小子在這一帶的威風絕對不是吹出來的。
在政委勸說下已經剪了頭上小辮子的王老鑿一見是大賬房他們回來了,樂得合不攏嘴,露出了已經缺了好幾顆牙。但是等了半天,當年山上的頭領只來了他一個。魏元坤也感到奇怪,其他人都哪去了?比方說,那個肖白朗怎麼就看不見人了呢?聽到這王老鑿當即嘆了一口氣:“哎,魏賬房啊,你是不知道啊,這八路軍那點都好,就是這規矩太嚴,前一陣子我們跟錦州城出來的鬼子打了一仗,肖白朗帶著手下騎兵跟鬼子拼的太狠了,一個騎兵營打下來兩個連的弟兄都‘睡’在戰場上了,肖白朗這一心疼,當時就把俘虜的三十多個鬼子兵給砍了,人頭排了一排來祭奠弟兄們,結果政委楞說他是違反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騎兵營長當場被撤職成了騎兵連長,人也被關進了禁閉室禁閉了一個星期,這不,現在還沒出來呢。”
當時魏元坤不以為然:“你們這的政委管的未免也太嚴了一些,不過是砍了兩個鬼子的人頭,至於這樣嗎?這個肖白朗就是沒有長進,非要砍人頭祭奠,要是換了我,直接押到沒人的地方全都突突了,然後就說是這幫鬼子打算逃跑,反正死無對證。這小子啊,就是太實惠了。”當時氣得旁邊李正政委七竅生煙:“你這傢伙,都學習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長進,違反紀律都違反出花來了!”一句話惹得在場鬨堂大笑,那王老鑿也說:“看來這魏政委也有了政委,再也沒辦法無法無天了。”
幾個人交談了半天,魏元坤又將一路上招來的人馬引薦了一下,當中不少人原本就是綠林人士,都過過江湖生活,因此也頗有共同語言。這時候突然外面門一閃,走進來一個人,這人見了魏元坤他們,當即滿臉喜色,上來就擁抱“老魏,我又見到你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魏元坤的老戰友,現在朝陽軍分割槽的司令員郭文聯。此刻郭文聯身後也站著好幾個人,一聽郭文聯介紹,全都面帶欽佩之色,上前鞠躬:“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魏大賬房,久仰久仰,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非常啊!”
魏元坤打量了一下來人,見來人為首的那個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圓溜溜小眼睛,生了一顆光禿禿的大腦袋,圓不隆冬鋥明瓦亮。臉上長了一個尖尖的鷹嘴鼻子,鼻尖快要觸到上嘴唇。下嘴巴蓄著一撮四寸多長的山羊鬍子,穿一身寬寬大大的貂皮襖。身後跟著八條大漢,個個都如同凶神惡煞一般。旁邊還有一個,長得高大肥壯,身高最起碼也有一米八,一臉兩寸多長的絡腮鬍子,往那裡一站活脫脫是一個閻王殿前站班的鬼將。旁邊跟著四個小夥,一看也都不是善類,看面相和他都有些相似,估計是他的兒子,後面跟著一個女子,長得還算標誌,但是看氣質就知道,這是和郭秀蓮一樣的女土匪頭子。旁邊還站著一位男子,挎著雙盒子炮,腰間掛著一杆大煙袋,雖然模樣還算俊朗,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仍然透露出一股土匪特有的彪悍。
看著這幾個人,魏元坤一時都愣住了,心說“這都從哪裡弄來的這麼一群土匪頭子?”趕忙作揖,問道:“各位過獎了,不知道,各位都是那裡來的好漢,敢問各位貴姓?”
為首那個五十多歲年紀的人見魏元坤說話客氣,連忙還禮:“哪裡哪裡,魏大賬房客氣了,我們幾個,那都是不懂事的土匪,那夠得上貴姓?老朽姓崔,名樂山,昔日綠林道上的兄弟照應,送老朽一個綽號,叫做‘座山雕’。身後的這八位,乃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堪稱是老朽手下的八大金剛。”
“閣下叫……座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