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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桌旁,煤油燈前,張月印、謝培東和老劉站在那裡看剛收到的電文:

老劉看完了電文,望向張月印,滿臉疑問。

張月印仍低頭望著那份電文,沒有疑問,臉上露出的是更加深的焦慮和凝重,抬頭回望了一眼老劉,又慢慢望向了謝培東:“這不是正式指示,是華北城工部轉發的緊急通知,中央的正式電文密碼會改。必須立刻找到《玉臺新詠卷一》這本書。”

老劉:“是一本什麼書,我們的同志家裡能不能找到?”

張月印搖了搖頭:“是一本古詩集,我們的同志家裡不會有。”

“那就只有到琉璃廠去買了。”老劉立刻明白了這本書的重要性,“我去吧。”

“全城戒嚴,這時不能去琉璃廠。”張月印當即否定了他的建議,轉向謝培東,“謝老,您不能久等了。收到了正式指示我們再跟您聯絡。天亮前後能不能打方家那個電話?”

謝培東:“這段時間,我都能接電話。方步亭今晚去了崔中石同志的家,天亮後還會去何其滄家,一是為了躲開方孟敖,二是為了向何其滄瞭解美國方面對幣制改革的意向。”

“謝老這個情報也很重要。”張月印望向老劉,“我一併給華北城工部回電。老劉同志,你把謝老送到門口,告訴護送的同志務必保證安全。”

這個叮囑讓老劉眼中掠過一絲不快,便不回張月印的話,直接攙了一把謝培東,“謝老,我送您出去。”

謝培東站起來,握向張月印伸過來的手。

老劉已將房門開啟,謝培東向房門走去。

北平西北郊軍統秘密監獄。

牢門被開啟了,竟是不久前關押梁經綸的那間牢房。

“孫秘書。”押送孫秘書的那個軍統態度還算客氣,“今晚只好先將就一下,缺什麼明天給你送來。”

孫秘書望向他:“他們都在洗澡,能不能也讓我先洗個澡?”

“這恐怕不能。”那個軍統也不再說為什麼不能,“折騰了半個晚上,睡吧。”

孫秘書不再說話,習慣地扯了一下衣服的下襬,挺直腰板走進了牢房。

牢門立刻在他背後“嘭”地關上了。

帽兒衚衕二號四合院北屋。

“嚴春明同志隱蔽的地方有多遠?”張月印望向回來的老劉。

老劉:“不遠。就在隔壁衚衕。”

“能不能立刻把他找來?”張月印問。

老劉立刻沉默了,少頃:“嚴春明最近的情況很複雜,這樣重要的指示不宜讓他知道,同時也不能讓他知道你在這裡。要找這本書,我另外想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了,立刻把嚴春明同志找來吧。”張月印的目光又轉向了那份電文。

老劉向他望去,張月印的神態怎麼看都有些瞧著工農幹部沒有文化的意味。

老劉便繼續沉默。

張月印抬起了頭,察覺了老劉的反應,更嚴肅了:“根據組織原則,你我對華北城工部的電文指示發生意見分歧,可以請示劉雲同志裁決。可今天這封電文非同小可。”

老劉:“不是轉發中央城工部的指示嗎?”

“中央城工部誰的指示?”張月印反問道。

“周副主席的直接指示?”老劉立刻肅穆了。

張月印:“指示肯定是周副主席下的,電文內容卻像主席的口氣!”

老劉震了一下,穿著便衣卻像軍裝在身,立刻挺直了身子,望著張月印的眼一下子緊張起來。

張月印:“主席學問大,有些指示連中央領導都要翻閱很多書籍才能領會。這條電文叫我們找的這本書牽涉到很多古文典故,對接下來我們理解後面的電文至關重要。你和我都沒有這個水平,因此必須立刻找到嚴春明同志。”

“他是我安排轉移的,身邊也沒帶這本書。”老劉還是堅持己見。

張月印:“帶沒帶這本書也將他立刻請來。”

這就不像商量工作了,老劉於是又沉默了。

張月印只好耐心地等待他的態度轉變。

半生殘酷的革命鬥爭讓老劉認為,知識分子靠本本主義那一套總是吃虧。可偏偏對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大學問,他又發自內心地佩服,認定那才是將書本知識和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真本事。現在牽涉到要理解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大學問,自己還真沒有那個水平。他驀地冒出一種感覺,革命勝利後,依靠的可能還就是張月印和嚴春明這些黨內的知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