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叔還真不敢打包票,他道:“你們還是請大夫來吧。”
可這大過年的,又是半下午了,要把大夫從鎮上請來,那可不是容易事啊!不過若是多給些錢,應該沒問題?
看著放在床邊的黑木匣子,想到那布店的價值,何秀蘭咬牙道:“大寶,你幫我去鎮上跑一趟,我給你帶十兩銀子!請最好的大夫,帶最好的藥,一定要把人給我救回來!”
說起來這半年她從曹家都沒得到十兩銀子呢,所以她要出了這個錢也只能是先幫著墊付,回頭肯定還是得要曹家出的。
何大寶正要答應,周山海道:“還是我去吧,藥需要現買,但大夫有現成的,我把喬大夫帶來。”
實際上喬大夫在美人館算是屈就,他的醫術可是非常好的。
因著太緊張何秀蘭都忘了這事兒,當下便緊著點了頭。
周山海去鎮上是一路小跑,回來是多花了些錢僱的馬車,就這也是天都黑透了才帶著喬大夫趕到。而一番看診過後,喬大夫的眉頭就沒鬆開過,好在他聽周山海說的嚴重帶的藥足,很快就配好了藥叫吳氏拿去煎了。
“喬大夫,怎麼樣?她沒有性命之憂吧?”直等喬大夫停下,何秀蘭才急急問。
喬大夫眉頭還是緊皺著,道:“她這身子,損的太嚴重了。就算這回我能把她救回來,但恐怕……”他伸出兩根指頭,想了想又多加了一根:“恐怕最多還能再活三年,就這也得是好好養著才行,要是還這麼糟蹋,我看三個月都難!”
何奶奶得了信也過來了,聞言驚道:“她還那麼年輕呢!”
可不就是年輕,別說和她比,就是比吳氏都還小三歲呢。但若是隻看那臉,不知道的人怕都會以為她比何奶奶還老。
喬大夫嘆了口氣,卻是沒說話。
身為大夫,病人自己不珍惜身體,他也是無能為力。
藥還沒煎好,曹經娘就醒了,睜開眼一看見何秀蘭,那乾涸的眼底立刻就又溼了。實際上昏迷的最初她是有意識的,因此聽到了何秀蘭說的話,說要拿十兩銀子給她看病!
她衝著何秀蘭費力的抬手,何秀蘭輕嘆著坐在床邊,她一把握住何秀蘭的手,卻像是瀕死的人抓住什麼救贖一般,力氣極大:“不用,秀蘭,不用給我……看病。不要,浪費錢,留著……都留著,你和虎子,你們用……”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很顯然,她是不想活了。
何秀蘭沒勸她,只是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打的你?是虎子他爺爺嗎?還有你身上的刀傷,是你自己割的?”
曹經娘抿了嘴,她在抗拒回答。
何秀蘭著急:“你倒是說話啊?你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曹經孃的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出聲。
何秀婉彎腰下去:“嬸子,你什麼都不說,是打定了主意要死不成?可你若是死了,你拿來的那什麼房契地契,你是有丈夫有兒子的人,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孫子繼承。而就算退一步說可以給孫子,但虎子可還姓著曹,曹經和他爹是可以把虎子搶回去的,到時候那房契地契不還是被他們拿回去了?”
這話猶如紮在曹經孃的心口上般,她眼睛一瞪,情緒激動起來:“不!憑什麼?不!這是我給虎……”
“行了!”周山海出聲打斷了曹經娘,他目色冷冷,嘴角更是噙著抹冷笑,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一個人,曹經娘這是還在護著傷了她的人呢。想到先前他一直都是同情曹經孃的,此時他厭惡的簡直不想管她死活:“別說這些沒用的,秀婉,你跟我回家。秀蘭,你也別多管閒事,什麼房契地契的那都是姓曹的,虎子也姓曹,正好你不是要嫁人了,一道兒的都給曹家送回去,以後這都是曹家的事,愛怎樣就怎樣,同你無關!”
曹經娘這一次直接一下子坐了起來,一口鮮血咳出來後,神情徹底的變了,像是迴光返照般,說話都利索了:“不,秀蘭,你不能丟下虎子去嫁人啊!你得帶著虎子,帶著房契地契,你帶著他一起去嫁人吧!要不然,把他送回曹家,是沒人會管他的死活的!你不知道,曹經他爹那老畜生,是他弄大了孟寡婦的肚子,而曹經……曹經那個瞎了眼的竟是還不信,竟是還被孟寡婦哄的團團轉啊!”
因為一個女人,她這個親孃被打的鼻青臉腫了,曹經也還是不信她說的話,只覺得她是一心向著何秀蘭,就是不願意家裡有和樂幸福的日子,在故意找茬故意想毀了家裡的平靜。
就是在那時候,她才對那對父子都死了心的,她一輩子辛辛苦苦經營下來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