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正,如何也不能同那尋常婦人一般吃飛醋,於是擱筆教育道:“阿瑜,不能無理取鬧。”
阿瑜噘嘴不樂道:“誰無理取鬧了?我不過隨意問問,您不願答,那我就去找文思思問清楚。”
雖然阿瑜覺得自己兇起來還是很兇的,文思思這麼柔弱的女孩子,她要是把人嚇哭了多不好啊?
趙藺嘆氣,淡淡道:“我不曾見她。”
阿瑜眼睛一亮,立馬眉開眼笑:“您說的是真的?”
趙藺只覺頭疼:“真的。”
阿瑜又道:“那不對啊,聽說她的親事比媛姐姐都要好的,您不覺得奇怪嗎?”
趙藺道:“不奇怪,我安排的。”
阿瑜睜大眼睛,呆呆道:“您幹嘛給她安排這個呀?”
趙藺低緩著嗓音,給她解釋:“阿瑜難道不想她趕緊嫁出去麼?”
阿瑜:平心而論,我是很想的。
她耷拉著腦袋,聲音軟和道:“好吧……不過我如何會這樣想啊,都是姐妹道理嘛。”
趙藺不語。
於是阿瑜兩三步撲了他滿懷,把腦袋埋在他胸膛蹭蹭,害得趙藺不得不單手抱住她,卻聽懷裡的小姑娘仰頭撒嬌道:“我不管!我就隨便問問嘛!你不許瞎想!”
她紅著臉又把腦袋埋進他懷裡,聲音悶悶的:“我才沒有瞎吃醋!我……我很賢惠的!”
第60章
冬日裡,阿瑜行了及笄禮。
請的人不多,不過是王府女眷,以及衡陽幾位貴婦人。按理說,應當是有福有德的長輩為阿瑜加笄,大長公主本想寫信另請他人,卻給阿瑜拒絕了。
大長公主無奈道:“阿瑜,晉安老夫人有德有福,子孫滿堂,又是祖母閨中手帕交,請了她來給你及笄,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阿瑜知曉大長公主心中的那些顧慮。
大長公主為人剛強,出身高貴,可是半生辛苦,心神俱疲,實在說不得是多麼有福之人。命貴,並非是有福。
可是阿瑜只想讓自家祖母加笄,她想讓大長公主陪著她一道長大,而並不想讓老太太做一個旁觀者,因為那些虛無縹緲的原因放棄自己想做的事體。
由於阿瑜執意,故而大長公主親自為自家小孫女加笄。
及笄禮用的簪子,是一根羊脂白玉嵌紅豆合二仙花卉紋如意簪。
其實,如果不看冊子上寫的,阿瑜根本不曉得這簪子名兒有那麼長一大截。
事實上就是一支樣式極簡雅的牡丹花頭點鴿血石簪子。
這支簪子,對於她而言很是特別,因為這是藺叔叔送給她的及笄禮。
簪上嵌紅豆,紅豆既是相思,又是閒愁寄託之處,雖則是個無情物件兒,卻脈脈有意。
阿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油然而生的蓬勃欣喜,卻難以遏制。
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孫女的大長公主忍不住嘆氣,自家小姑奶奶這臉紅的樣兒,真是小沒出息的!
大長公主這輩子是沒體會過情愛,少女時嫁給鎮國公,也是迫於父皇之命,等到年紀大了,慢慢的也就把鎮國公當作親人,但從沒為一個男人這樣害羞臉紅過。
老太太就覺得吧,男人就是賤,巴巴兒的貼上去準沒甚麼好兒!她年輕時嫁給鎮國公,那是高貴冷漠的公主殿下,皇帝的掌中珠。她心情不好,一根手指頭都不叫鎮國公碰,心情好點了,才叫他吃上點肉。
橫豎基本頓頓都餓,餓得慣了,鎮國公也便習慣了,偶爾她肯招他進來,還不誠惶誠恐地伺候著她。待有了逡之,鎮國公便專心帶兒子,而大長公主忙著國事家事,兩人都不覺有甚麼不好的。
所以嘛,這男人就是不能慣著。
當然,像趙藺這種的,又對上自家小孫女這樣的小姑娘家家,大長公主實在不能想象小東西,能把趙藺訓得服服帖帖的,故而,她最大的願望,就是阿瑜能不這麼依賴趙藺。
這女人一旦依賴起男人,那手裡就沒了武器,只能全心期盼,依附的這個人呢,不要是個人渣。
這怎麼能行!
在大長公主看來,趙藺和人渣只有一線之隔。
嗯,他應當比人渣更優雅,更懂得適可而止,更睿智,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好人。這個男人狠起來,十個人渣都難比。
看著自家捧著簪子微笑,面色通通紅的小孫女,大長公主沒來由地覺得一陣頭疼。
阿瑜年紀小,你說若同她講那麼多道理,她能懂幾分?估計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