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寶殿外是一片殘骸,破爛的布衣和只剩半截沾血的劍柄,那些凶神惡煞的叛賊們已然杳無蹤影,廟宇四方皆鎮守著身著玄青色甲冑的禁軍,而稍遠的殿內的女眷衣衫凌亂,各自抱臂瑟瑟發抖,有的甚至已經嚇得癱倒在地上,被身邊的貴婦人們拉了顫抖著彼此安撫。氣氛蕭瑟而可怖。
阿瑜睜大眼睛看著她們,一時間無法說出話來。
趙蒼自然而然地放開她,更不去理會身後的文太后,只是站在門外對裡頭的女眷淡淡道:“本王乃陛下的親弟,此番是代聖人剿叛賊,叫各位夫人受驚了,蒼初時有不得不隱瞞的因由,還望各位夫人恕罪。”
那些貴婦人能說什麼呢?
好端端的燒個香,而且還是跟著當朝太后一道,本以為安全無虞,只需要費盡心思琢磨交際,不成想飛來橫禍,那些禁軍們殺人,可絲毫沒避著她們,血肉模糊的場面和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或許會成為一生的陰影。
趙蒼轉眼看著阿瑜,垂眸一笑道:“郡主,之前多有唐突,請恕蒼不能告及之罪。”
阿瑜的神色放空,只是輕輕道:“無事。”
她確實沒想到,趙蒼竟然不是想要謀逆。畢竟他給她的認知,一向是乖戾而可怕的,又有幾分莫名其妙,要做壞事根本不需要過腦子,直接做便是了。
她又回身扶起文太后,拍著她的背輕言安撫。文太后已經目光呆滯,說不出話來了,聽見阿瑜說話,也不過是木木地點頭。
阿瑜見她如此,也並不曾再多說什麼。趙蒼說的話就算是對的,但母子兄弟之間的事情,她無法置喙什麼,更何況文太后沒傷害過她,那她也不會去嫌惡冷待她。
即便知道,文太后之於皇帝,幾乎什麼都不算。
因為難免唇亡齒寒,如果親生母親不算什麼,那她算什麼?這麼些年的陪伴,他們之間到底有甚麼?
她來皇覺寺前,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無需擔憂。她確實是無礙,但面對這樣血腥的場景,即便自己被保護的很好,甚至不必像那些貴婦人一樣直視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