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朱常淵,微微一嘆,痛心疾首說道:“這都是朕之錯,如果當時延明王在,便是他自立遼東,天下又有何人敢如此輕舉妄動?”
“陛下!”
群臣下跪,各自涕淚交流。
雖然大家都知道朱常淵沒有死,可是知道又能怎麼樣?為了皇帝的臉面,也不可能再將朱常淵接回來。
“都起來吧!”崇禎揮揮手示意群臣起來,拿出一封奏疏交給內閣大學士薛國觀,道:“薛愛卿看看建泰這封奏疏吧。”
薛國觀從崇禎手中拿來奏疏,開啟定睛一看,身體驀然一抖,眼光不由自主的往旁邊兵部尚書李建泰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李大人建議南遷帝都至金陵?”
李建泰道:“如今賊兵勢大,不若舍了這江北之地,讓建虜和闖賊二人魚死網破,咱們再圖收復中原,有何不可?”
薛國觀默不作聲!
其實內心深處,他也是同意李建泰的建議,如果將帝都從京師遷移到了金陵,還可以苟延殘喘如同南宋一般,說不定大明朝的國祚還能再延續兩百年。
只是,這雖然是儲存國祚社稷宗廟的一種辦法,可是也是一種恥辱。要知道現在老朱家歷代皇帝的皇陵可都是在北京,如果被李自成逼得逃跑,會讓天下百姓如何看?
“朕也知道此舉有可取之處,只是!”崇禎嘆息一聲,從偏殿的床上緩緩站起來,在王承恩的攙扶下來到了大殿中間,繼續說道:“只是朕不忍心中原百姓、祖宗宗廟!國君死社稷,朕將焉往!”
群臣俯首頓拜,相擁而泣。
“咳咳咳!”崇禎輕輕咳嗦了幾聲,身後的王承恩送來絲絹,幫他擦拭了一下嘴角。又喂他喝了一碗參湯,皇帝慘白的臉色略有好轉。
“都起來吧。”崇禎一擺手,看著屋中黑兮兮的光線,將手放到王晨恩的手中,道:“扶著朕出去走走,朕這幾日感覺天氣越來越冷,冬天來了吧!”
“是的陛下!”王承恩扶著他緩緩出門,道:“再過十幾天,就是冬至了!”
殿外天空灰濛濛的,冷風一吹,一片片的小雪花便從那壓抑的天空中飄落了下來,看上去柔和的像棉絮一般,可是伴隨著凜冽的北方,讓人不寒而慄。
宮女從偏殿中出來,拿出一條明黃色的大氅披在皇帝的身上。
崇禎看著天,朝身邊的王承恩問道:“朕記得,第一次和朱常淵見面,就是在一個大雪天,那是他從荊襄之地回來以後。”
“那是陛下第一次召見朱常淵!”王承恩慌忙接話。
皇帝和朱常淵第一次見面是在御前試才的時候,所以那次從荊襄回來和朱常淵見面,應該是二人之間的第二次。
“呵呵,倒是朕記錯了。”崇禎嘆了一口氣,看著天空:“皇叔於大明有不世奇功,不知道千載之後,史書會如何評論朕?”
王承恩道:“陛下聖明天子,大明中興之主也!”
崇禎搖搖頭,不理會身邊的這個大閹宦,而是將眼睛重新看著天空,臉色和天空的陰鬱相比,驚人的相似。
天地茫茫,唯此一隅!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黃門太監快步跑過來報告道:“陛下,急報!”
崇禎頭也沒回,只是擺了擺手。
王承恩代太子問話,言道:“所奏何事?”
小太監道:“剛剛接到戰報,賊首李自成親提五十萬大軍,由大同入宣府,一路勢如破竹,大明城邑皆為之破。”
崇禎低聲道:“恐怕是一路城池皆為之降吧!若人人都如周遇吉,便是他李自成有百萬大軍,又如何能連破四鎮?”
小太監不敢接皇帝的話,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承恩又問道:“還有何事奏?”,他才抬頭言道:“賊手李自成,提兵五十萬,一路走來,現在兵已至昌平!”
崇禎的身子微微一抖,王承恩聽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昌平在什麼地方,距離北京有多遠?很多人可能不太瞭解,然而用現代的觀點來描述就是,現在的昌平,僅僅是北京城的一個區。
“陛下!”小黃門的話剛剛說完沒有多久,另外又有一位太監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東閣大學士,南京兵部尚書,左都御史李邦華求見。”
崇禎回答曰:不見。
不一會,李邦華又找人將奏疏送了過來。
崇禎開啟奏疏看了看,邊看邊嘆,起身在王承恩的攙扶下繞著走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終於拿不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