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臉色一紅,啐道:“王爺胡說。”
這也是和朱常淵相處的時間長了,知道他是個比較隨便的人,一般情況下不太在乎什麼禮節等問題,平時很和善,不像其他高位者,有事沒事都擺著一副臭面孔。
這一點,讓陳圓圓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親切。
“你們下去吧。”
朱常淵一揮手,支走身邊的所有侍女下人,然後將陳圓圓送與他的大氅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不無感慨的說道:“這件東西,還是留著送給你的冒郎吧。”
陳圓圓身子驀然一抖,顫巍巍的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或許,他比我合適吧。”
朱常淵看似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
陳圓圓心中頓時莫名一痛,不作言語。
朱常淵又問道:“我問你一個之前曾經問過你的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你和冒闢疆重新見面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心有所屬的話,你會怎樣?”
“不會的!”陳圓圓搖了搖頭。篤定的說道:“我和冒郎有約,他定然不會辜負與我。”
朱常淵輕聲一笑,說道:“我只是說,如果。”
陳圓圓微微一愣。思緒紛飛。
其實她雖然嘴上說的篤定,可是內心深處,卻有一些動搖。
兩小無猜,一見鍾情最終卻始亂終棄的事情,不管是歷史上還是戲文中,實在是太多太多。比如西漢的才子。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一見鍾情,然最終的結果,不過是一首《白頭吟》流於世上;比如崔鶯鶯和張生,當初兩相歡好的時候,約定白頭偕老,可最終呢?再比如唐代大名鼎鼎的大才子,那個寫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發誓要為亡妻守身如玉的元稹,其妻子剛剛去世就跑到四川勾引薛濤,本來已經心如止水,不動情的如玉女子,被他弄得神魂顛倒,最終,他卻抽身離去。
文人,最不可靠的就是愛情。
奈何,陳圓圓生的太早,她尚且不知道後世侯方域和李香君的故事。
“妾,也不知道!”
很久之後,陳圓圓長嘆一口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那就跟著本王!”朱常淵伸手將陳圓圓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眼中極其真誠,看著陳圓圓如玉的畫面,鄭重的說道:“本王待你,如這萬里河山。”
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使河如帶,泰山若礪,此心永寧!”
看著朱常淵的眼神,聽著這真誠的誓言,心裡無端的湧出一股甚至讓她自己都感覺到害怕的溫暖。
慌忙將自己的柔荑從朱常淵溫暖的大手中抽出來,聲音略有哽咽,低聲道了一句:“王爺自重!”退了三步,坐在靠近視窗的一處凳子上。
低頭,淚已沾睫。
“據說,江南有個叫做董小宛的女子,姿麗絕佳,風物解人,堪為絕色美人,圓圓你知道麼?”
朱常淵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陳圓圓抬起頭,面色木然,說道:“董小宛是妾的朋友,我二人情同姐妹。”曬然一笑,說道:“王爺有意乎,不若等我做箇中間人?”
朱常淵點點頭,說了一句:“名花已有主!”
“啊?”陳圓圓先是吃驚,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嘆了一口氣,說道:“王爺看來是看不上風塵女子了。”
朱常淵搖了搖頭,“並非是本王看不上風塵女子,而是,董小宛確實心有所屬。”
陳圓圓兀自不知朱常淵要表達什麼意思,篤定的搖頭道:“不會的,那是以訛傳訛,小宛雖淪落風塵,卻眼光頗高,恐怕一般的男子難入她眼。”
“明年!”稍微思索一下,朱常淵道:“就明年下半年吧,等我手頭的事情忙活個差不多的時候,我帶你去一趟江南,到時候你自然得知。”
“帶我,去江南!”
陳圓圓的眼睛,突然一亮,“王爺說話果然算數。”
如果能去江南的話,便是和冒郎相會之期不遠,陳圓圓心中升騰起一絲激動。
“自然。”
朱常淵淡淡的說道:“本王生長於遼東苦寒之地,尚未見識江南之潤美,金陵之絕色,到時候,定要一飽眼福。”
心中卻道:老子在現代社會本來就是南都市人,而後世的南都市和金陵在地理位置上算是重合,這也算是見識一下自己老家以前的風貌吧。
頓了頓,又道:“前者答應你,要幫你尋找你的冒郎,本王不想成為一個言而無信之人。特別是對於圓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