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大牛第一個站出來,還將他手中的鋤頭舉起來。
“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
。。。。
村中的勞力,八成以上都願意跟著村長去京城。
雖然,對於他們大多數人來說,還不知道京城在哪裡,怎麼走,有多遠?
可是,這都已經不重要了,對於這些連性命都捨得的人來說,別的一切,真的不是太重要了。
同樣的,不管是洋縣,還是城固,還是漢中府。
無數的人,成群結隊,有的去京城找朝廷要說法,有的跑到官府要說法,有的跑到漢水之濱去悼念。
整個漢中,都洋溢著一個可怕的氣氛。
甚至於,南鄭縣的縣令胡廣鵬受不了百姓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親自揭竿而起,說道:“延明王就是被東廠的太監用毒酒鴆殺的,我要為王爺報仇。”
有一個人揭竿而起,其餘的人莫不生死相從,兩天不到的時間,他的麾下竟然突然之間聚集起了可怕的三萬大軍。
只是,胡廣鵬自己只是個書生,也不懂用兵打仗,也不知道從何而起,去打誰。
所以,他就帶著這三萬人先去漢中府轉轉。
這一轉不要緊,漢中府馬上就被人捅開了城門,知府被人殺死,胡廣鵬自己都糊里糊塗的就這麼把漢中佔據了。
而且,更讓他糊塗的是:一日後,城固縣縣令被殺,城固投靠他,數日後,洋縣、勉縣接連投降。
十天不到的時間,整個漢中都是他一個人的了,而且,手下的軍隊也從三萬膨脹到了十萬。
很多人自己帶著糧食投軍,胡廣鵬也基本上不用關心糧食的事,漢中府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漢中的人覺悟高吧?
高,可是和渭水平原上的人比起來,這就又是小兒科了。
確切的說,渭水平原上面的這幾百萬人,不是惱了,也並非怒了,而是瘋了!
說他們瘋了,是陝西巡撫孫傳庭的原話。
長安城中,起初朝廷的詔令傳到,說朱常淵暴斃而亡的時候,孫傳庭還沒在意,只對屬下說了一句:常淵雖然功高蓋世,可是現在四方靖平,他死了應該比活著好。
然而,第二天,當屬下向他報告整個長安府****情況的時候,他才開始急了。
“大人,據悉,延明王死訊傳來,長安府中百姓,多有為其戴孝者,整個陝地白布供不應求!”師爺如是說。
孫傳庭一驚,說道:“延明王在陝西竟然如此得人心?”
師爺面色微微一變,說道:“下面各縣回報,自王爺死訊傳來,昨日一天,陝地之人有為其殉身者,兩百九十七人。”
“噗!”
正在喝茶的孫傳庭,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說道:“瘋了,這些人都瘋了。”又一拍腦袋,說道:“不好,民怨沸騰,現在他們還只是心中哀傷難以自持,如是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句話可謂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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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到了,到了,機會到了!”
劉宗敏一路馬不停蹄的跑到寶雞西面的大山深處,來到一個只有數十人的小村莊,開啟一處院子的大門,便亟不可待的朝裡面喊道:“大哥,機會來了!”
李自成一身青衣,從房間裡面出來,身邊跟著十來個親信。
“大哥,大哥!延明王,哦不,是朱常淵,朱常淵死了,死了!”
劉宗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在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他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希望。
“什麼?”
李自成眼睛微微張開,一步走到劉宗敏面前,說道:“朱常淵死了?”
“死了!”
劉宗敏從衣服中掏出一份冒死從寶雞城門前偷下來的告示,說道:“大哥請看。”
李自成接過那份告示,看了好幾遍,邊看邊點頭,而後哈哈大笑,說道:“好啊,好啊,崇禎老兒自毀長城。”
“嘿嘿!”將告示丟在地上,李自成長槍向天一杵,說道:“延明王在朝一日,我此生此世,永不敢出這深山。可如今麼,這天下,誰能擋我。”
“大哥,我聽說,漢中胡廣鵬打著為朱常淵報仇的旗號,十日不到的時間,便聚集了十萬大軍,屬下以為,咱們是不是。。。。。”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