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強調只是走個過場,但趙訓並不這麼看。他覺得就算趙子蘇沒看上太子,那京城裡其他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年正好是大比之年,全國各地的俊彥們都集中在京城,正好放眼仔細挑選。
要不然,總待在滄州,重孫女的婚事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
因為都不怎麼將虞楚放在心上,所以祖孫倆也不急著趕路。加上終於離開滄州,沒有趙瑾之和清薇趕著,兩人簡直如同脫了韁的野馬一般,一路撒著歡兒的玩,盡興得幾乎要忘記他們進京的本來目的了。
不過路畢竟只有那麼長,總會走完,這一日他們總算進入了京畿地界,然後倒黴的碰上了一場驟雨。
雨下得不久,卻大,兩人渾身都打溼了,也沒辦法繼續趕路。正好天色不早,於是就在路邊的村子裡借宿。這村子裡的百姓倒是十分熱情,見他們一老一小,還淋了雨,就燒了水讓他們沐浴,以免受寒。又看他們箱籠都打溼了,索性連換洗衣裳也準備了。
夜裡吃飯時,趙訓察覺到村民的臉色不對,追問之下才知道,附近的山裡居然出現了老虎的蹤跡!村子裡已經陸續失蹤了三個人,如今事情已經報上去了,據說縣裡在招募打虎英雄,但什麼時候能來人,誰也不知道,所以附近的村民都在為此發愁。
老虎!趙子蘇一聽立刻來了興致,她從前在滄州的時候見過兔子,鹿,狸,野雞,甚至趙瑾之還帶著村民們獵到過一隻野豬,卻從來沒有見識過老虎。
趙訓自然是不同意她這個時候胡來的。畢竟他們進京的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再說他們這一老一小,也根本對付不了老虎。但趙子蘇再三保證自己只過去看看,絕不會逞能,最後趙訓還是被說動了。
哪知道她興致勃勃的輾轉反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便聽說老虎已經被人獵到了!
沒有比這更掃興的事,趙子蘇立刻跟著看熱鬧的村民們走,打算去看看到底是誰搶先獵了老虎。
獵到老虎的是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郎,看上去武藝並不出眾。但放倒下來仍舊如小山一般的老虎有些出乎趙子蘇的預料,她很清楚自己對上這種野獸是沒有勝算的,心裡的不服氣倒是消退了很多。又聽說對方是帶著一隊人進的山,並非單槍匹馬,心氣立刻徹底平了。
只是等她仔細的觀察過這群人,心下不由一驚。
趙子蘇沒有見過虞楚,但是大魏的種種儀制、諸般服色,她作為冠軍侯府唯一的孩子,是必須要學習的,而且須得牢記在心。雖然對方經過偽裝,但她還是一眼看出來了帶有皇室印記的東西。再比對一下年紀,很容易猜測出對方的身份。
居然在這裡遇到了!
見人群中都在議論抬著這老虎去縣城能領到多少賞銀,這老虎一身寶貝又能夠換回多少銀子,趙子蘇念頭一轉,便立刻有了主意。她排開眾人,叉著腰對虞楚喊道,“那個誰,你這老虎打算如何處置?”
少女清脆的聲音十分悅耳,但內容就有些讓人想不通了。虞楚本來還在想別的事,聞言轉頭一看,便見一個梳著辮子的村姑俏生生的站在那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自己,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兇狠。
“這位姑娘是……?”
“我?我自然是這村子裡的住戶!”趙子蘇一點都不臉紅的道,“我來問你,這老虎你打算如何處置?”
虞楚是個通透的人,聞言立刻聽出端倪,反問,“姑娘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這老虎咬傷了我們村子裡的人,還有三個人失蹤了至今尚未找到,這些人都要撫卹。這老虎自然該留給我們村裡!”趙子蘇道。
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說到底,老虎為患跟虞楚沒有關係,村子裡的人被咬更不是他的錯,他除去老虎,算是為附近的村子解決後患,她卻不說感謝,反倒要獅子大開口將老虎留下,就連周圍的村民神色都變了。
且不說縣城裡已經開出五百兩的賞格,單說這麼大一隻老虎,皮肉筋骨血都是好東西,統統賣出去,怕不也有幾百兩銀子進項。對普通百姓而言,這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巨大財富。所以他們也沒人生出過據為己有的心思。
若趙子蘇真是村子裡的人,他們肯定就開口反駁了。但她偏偏不是,所以眾人雖然心裡有想法,但並沒有人開口。甚至一部分人開始覺得趙子蘇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那些被咬死咬傷的人,家裡剩下孤兒寡母,總要給個交代。
虞楚有些意外於趙子蘇的理直氣壯,但也沒有多想。他本來也不缺這點銀子,這老虎本來也是打算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