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猶豫的把人推出去,兩相比較,自然就顯得福王忠厚而他這個做哥哥的涼薄了。
忠王白了臉,“臣……臣不是那個意思……”但要他為自己辯解,他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若他能夠破釜沉舟,說“不需要福王替代,我自己去守皇陵”,那也能化解這番局面,偏偏這番話,忠王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了。於是他只能閃閃爍爍,支支吾吾,翻來覆去就是一句“不是那個意思”。
虞景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在忠王說那番話的瞬間,他的視線就落在了福王的臉上。果然福王臉上露出意外,驚愕,傷心,痛惜等神色,但片刻後,他就又重新平靜下來,沒有就忠王這番話發表什麼意見,仍舊跪在那裡。
能做到這一點,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的心非常誠,就是想要替代忠王。另一種,就是這個人城府深沉,顯然早就有所謀劃,就連忠王的這些舉動,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或者即便沒有預料到,也能輕鬆應對。
虞景傾向於後一種。
所以他真的不想答應福王的請求。
可惜現在局面如此,忠王不開口說自己去,虞景也不好拒絕福王的請求。
而且也沒有時間給他猶豫。這件事跟其他的都不同,虞景佔著天時地利人和,這才能迅速的將忠王壓制住,如果不能迅速處置好,到時候這件事難免就會被朝臣們拿出來議論,屆時結果未必會是自己所希望的。
於是他沉吟片刻,還是道,“既然福王叔有此心,朕自然不能不允。只是忠王叔卻也不能不罰,否則無法平息民意。如此,就罰忠王叔禁足三年吧。”
兩句話將這件事的結果定了下來。
忠王有些失望,但也不敢開口爭執。畢竟只是禁足,並沒有削減自己的份例。而福王則乾脆的磕了個頭,“謝陛下成全。”
“王叔還是快起身吧。”虞景淡淡的看了福王一眼,然後就叫了張芳進來送客。
都已經答應了,他自然不想繼續看福王演戲。
等著兩人離開,他當即宣召趙定方和趙瑾之二人進宮,商議此事。
他這一次以雷霆之勢處理了忠王的事,到現在很多人還沒回過神來,適合商量的人選也就只有這兩個了。不過虞景深知平衡之道,趙家的聖眷和榮耀已經快到極點了,他自己卻才登基兩年,長此以往,不論是對趙家還是對他自己而言,都不是好事。所以等處理了這些事,接下來或許會有個冷處理的時期。
於是他略略猶豫,又將張芳叫了回來,“再把散騎常侍邱庭波也宣來。”
聽說忠王已經認罪,但福王卻主動代替他受罰,趙瑾之十分驚訝,“莫非此事背後有什麼陰謀?”否則為什麼放著好好的王爺不做,偏要去守皇陵?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件事有問題,但到底有什麼問題,卻還有待查證和研究。福王這神來一筆,目前自然難以領會。也正是因為這樣,虞景才會覺得不安。不能掌握的,才會讓人擔憂。
“或許是以退為進之策。”趙定方緩緩道,“雖然福王自己承諾終生不還,但若是陛下宣召他回京,自然也就不算是撕毀承諾了。”
說白了,只是個姿態而已。
兩個姓趙的都表過態,邱庭波便開口問,“莫非福王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一件事,到時候他就能借助這件事再回到京城裡?”
“也許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安排的。”趙瑾之介面道。
虞景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這些分析都在點子上,他自己一個人未必想不到,但現在千頭萬緒,反倒很難理清。倒是這三人一來,就迅速的抓住了重點。
福王也許已經在京城裡做了某個佈置,這個時候離開,是為了將來某一天再回來。他特意離開這裡,可見這件事的影響應該相當大,很有可能會受到波及,索性直接離開。而又留下足夠多的後手,保證自己能夠回來。
當然,這麼折騰一通,當然不是因為他閒著沒事。現在離開京城的福王是個閒散王爺,無權無勢,但將來如果虞景“必須”要召他回來,情勢就不一樣了。這麼做,是為了改變他自己的處境。
虞景眸光不停閃動,他一直不太相信這些皇叔們會安分,現在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謀算,倒也不算出奇。
只是福王究竟留下了什麼後手,卻是沒辦法推測出來的。所以最後趙瑾之也只能道,“臣立刻派人去查,爭取儘早洞察其中的關鍵。”
“倒也不必那麼緊迫。”虞景回過神來,反倒寬限了一番,“他既然作此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