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走過去,兩人撐了一把傘,往巷子外走。
送出來的趙二小聲問姚老八,“你說,冠軍侯是不是對咱們東家……?”
“不要多嘴。”姚老八小聲道,“這不是咱們能議論的事,說出去對東家也沒甚好處。他們都是大人物,這些事自然有自己的分寸,不必咱們操心。”
趙二撇嘴,悻悻道,“我也不是操心,不過白問一句罷了。”
這廂清薇跟趙瑾之一起往前走了一段,才問,“今兒怎麼不見你牽著馬?”
“回了京,就不好整日在街上縱馬了。”趙瑾之道,“時間不緊,況且下著雨也不方便,就沒有騎馬。”
清薇道,“方才姚老八提議,說是該給店裡置辦一輛馬車,我覺得很是。到時候,就不需要趙大哥這樣辛苦往來了。”
其實店裡的人對趙瑾之每天來接清薇這件事,並不是一無所知。畢竟他來的次數多了,總有被人看到的時候。再說清薇也沒有刻意遮掩過。不過就像清薇每天帶回家的飯菜一樣,大家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
若非如此,他們一屋子的男人,總不可能真的任由清薇一個女子每日獨自來回奔波。雖然京城是天子腳下,王化之地,首善之都,幾乎不會有什麼惡事發生,但卻也不是絕對的。
但現在也就罷了,以後若是有了馬車,肯定會有人每日接送清薇,不需要像現在這麼走動。如此一來,趙瑾之也就不方便過來了。
眾人知情是一回事,趙瑾之出現在他們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趙瑾之聞言,眉頭一動。清薇這番話並沒有詢問的意思,僅只是告知他一聲,就算他不贊同,也沒有否定權。這讓趙瑾之感覺有些鬱悶,同時,他還敏銳的察覺到,清薇做出這個決定,正是針對自己。
但又是為什麼針對自己呢?趙瑾之暫時還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他將這個問題暫且壓下,笑道,“這怎麼會辛苦?反正也是順路。”頓了頓,又道,“若有馬車,倒免了你許多奔波的辛苦。的確比現在好些。”
清薇道,“趙大哥當真這樣想?”
“怎麼我不能這麼想?”趙瑾之笑著問,“難道我在清薇眼中,便如此不通情理?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中。若能稍稍減免,自然是好事。”
既然話說到了這裡,清薇便問,“趙大哥不覺得我這是自討苦吃麼?”
趙瑾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清薇自己都微微不自在起來,這才露出了重新露出了笑容,語氣柔和的道,“清薇,我的心思你盡知的,又何必說這些話來試我?這世間之事,多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說什麼,我不信清薇會在意。是不是自討苦吃,你知道,我也知道,這便夠了。”
“既是冷暖自知,怎麼趙大哥又知道了?”清薇偏與他計較起來。
趙瑾之想了想,方笑道,“只因我一直看著你,知道你那水從哪裡來,是否燒開過,又放了多長時間。如此,自然能估算出其中冷暖。雖不及清薇切身體會,但想來不至於差得太遠。”
清薇低下頭,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又問,“從前趙大哥似乎說過,你祖母和母親都不是尋常女子。我在京中,多少也聽到幾分訊息,只是真真假假好好壞壞,實在難以辨清。不知趙大哥是否願意同我說說?”
“清薇想聽,我自然會說。”趙瑾之道,“你當聽過我祖父的故事吧?他出身貧寒之家,後來投身軍中,大魏立國之後又轉了文官,但本身還是個草莽性子,天不怕地不怕。據說能制住他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武皇帝,一個就是祖母。”
趙瑾之的祖母出身鄉野,因為是家中長姐,所以從小性子十分要強,跟村裡的男孩們一樣上山下河,任何事都不輸旁人。但個人的力量在亂世之中是如此的渺小,哪怕她再能幹,也不能對抗命運。戰爭席捲這篇土地,帶走了她的家人和鄉親,只留下一片廢墟。上山採藥難得有了好收成的姑娘歡歡喜喜的回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大受刺激的老太太並沒有因此退縮,反而被激起了血性。也不知怎麼想的,她梳起頭髮,換上男裝,竟然就這麼混進了軍隊裡!
那時她才十四五歲,本來就在雌雄莫辯的年紀,又兼整個人曬得黑漆漆的,性子也是又狠又倔,竟沒一個人懷疑。
趙訓是第一個看破她身份的人,怕出問題,把人調到身邊做了親兵。一來二去,兩人彼此心下暗許。不過當時那種情形,自然也由不得他們兒女情長。直到大魏立國,大部分地方一一安靖,又經過了幾番波折,兩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