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知道。”蔻兒把手放在暖爐上一層厚厚的瓷面上,感受著手心暖暖的溫度,她嘴角微微勾了勾,“陛下此人,女兒信得過。”
目前而言,宣瑾昱處處都讓她覺著沒有問題,所以她願意嫁。如果日後有了問題,那也是日後的事,與當下無關。
她就圖個當下吧!
女兒對陛下有些信任,這是好事,但是方父總有些不是滋味,板著臉道:“他到底是君,你不可太過信任,總要給自己留些餘地!”
蔻兒扭頭笑眯眯對父親說:“父親放心,女兒省得。”
方父看著自己女兒一臉的笑意,總覺著有些生氣,偏過頭去:“還有沒有事了?”
這就是要趕人了。
蔻兒想了想,還是鼓足了勇氣,假裝輕描淡寫地說道:“女兒還沒有謝謝父親帶來了一箱子的書,都是女兒素日裡喜歡的,冬日裡可有了打發時間的了。”
她心如擂鼓,面變不顯,手攥的緊緊的,掌心有些冒汗。
這句話說來,如果是父親給她置辦過來的書,就是明晃晃的認罪,但是如果不是父親的話,也算是沒有直白認罪,有了婉轉的餘地。
“書?”方父這才想起來,隨口道,“是陛下給你送來的。”
蔻兒心一下子就落到實處,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笑眼彎彎:“陛下還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啊!居然把這種危險的書讓她父親送回來!!!
表面笑著的蔻兒心裡頭已經想要拿個小錘子砸人了。
方父彷彿被提醒了一樣,問:“陛下給你送的什麼書,如果有好看的,給為父送過來看看。”
蔻兒心一提,若無其事道:“哦,陛下送來了些雜書,還有些打發時間看的,女兒看了看,沒有父親日常看的書。”
“那就算了。”方父也就是隨口一提,不打算和女兒搶書看。
方父突然想起來,對蔻兒又說道:“日子既然已經定了,你出了冬也別瞎跑,在家裡老實待著,以免橫生枝節。”
這點蔻兒也懂,她反正好養活,只要有書,就能老老實實在房間裡待著,等了開春,再侍養侍養花,日子也能打發。出去……還指不定遇上什麼麻煩事兒呢!
她老老實實點頭:“女兒明白了。”
既然父女倆都想到了一處兒去,那她就能正大光明的關了宜明苑好好兒貓冬了。
…
想的的確很好,可是過了沒些日子,從京郊外頭來了一個四十餘歲的婦人,敲響了方家的後門,送來了一張花箋,指明是給方令蔻的。
如今的蔻兒是板上釘釘的皇后,她雖然還在閨中,以花香濃香為首的暗衛,還有些明裡暗裡的侍女小廝,基本都是宮裡頭出來的,宜明苑的下人幾乎翻了個倍,任何和蔻兒有關的事情都是細緻妥帖,絕對不留任何問題。
這份花箋經了幾道手,最終送進了蔻兒房間。
她彼時還趴在榻上裹著被子在看一本畫冊,裡頭畫著不少民間流傳的俊俏書生啊貌美少女的風流韻事,寥寥幾筆神韻具在,她一邊看畫,一邊兒學著,旁邊扔了不少沾著墨的廢紙,都是她學畫的廢棄品。
花箋是濃香送進來的,這位暗衛侍女臉上帶著一份古怪,走到蔻兒身邊後伏了伏身,把花箋遞了出去,說道:“稟姑娘,外頭有人送來一份花箋,說是……故人相邀。”
故人相邀?
蔻兒第一反應是多年未見的舊友,愣了愣卻突然想起來,當初在襄城時,她彷彿未給舊友提起過自己的身份吧,舊友或許能找到襄城小名山去,但是找不到風家,找不到京中方家來。
既然不是舊友,還會有誰?西姜的好友,還是襄城的玩伴?
蔻兒接過花箋,嗅到了上面一絲木質的香氣,隱約有些熟悉。
她拆開來一看,幾行字不多,卻讓她看得瞠目結舌。
所謂的故人相邀……這個故人……怎麼會是她呢?
濃香臉上十分的微妙,最終忍不住問:“姑娘與這位……是故人?”
蔻兒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份不知所措:“見過一面,算麼?”
今年清明,她去祭祖看望母親時,暴雨傾盆,與兄長留宿在道觀中,蒲心道長與她到算是相處融洽,不過也只是短短一日時間,她本以為,蒲心道長早該把自己忘到九霄雲外了,哪裡想著,她居然收到了來自蒲心道長的請柬。
邀請她去京郊道觀小住賞雪。
蔻兒一點都不想賞雪,她只想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