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磐石,安如泰山。末將也相信那些含冤受屈者之冤屈一日能夠得以昭雪,他們的英靈在九泉之下亦能得以安息,而那些生者,亦得以告慰。”
王方翼初見李顯那一番話慷慨激昂,也不由得心中佩服,連忙讚歎不已,到了後來說起那些含冤而死者,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堂妹王皇后,眼中已含滿了淚水。他與王皇后自幼感情甚篤,後來王皇后受了武后誣陷,聽說是王皇后掐死武后親生女,當時就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再到後來聽到了王皇后的死訊,更是淚流滿面,對武后深恨不已,只不過他也知道形勢比人強,自己雖然是太原王氏,可是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卻也是同樣的無力,只能把這種痛恨深埋心底,如果不是今日李顯方才那一番話令他開啟心扉,恐怕這一生只能把這種痛恨帶進棺材,不敢對任何人說起。
好在今日李顯給了他希望,讓他能夠在有生之年聽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說起對堂妹同情的話語,並且準備為她平反,雖然到目前為止,這還只是一句空話,但是王方翼卻早已深信不疑,或者說,他寧願一廂情願的去相信這句話的真實性。
王方翼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末將也知道,舍妹因為宮闈鬥爭失敗,而當今皇上由於耳根子軟,將其廢去後位,這也無可厚非,甚至那人為免皇上日後惦念,將她再召入宮中,威脅其地位,因此將舍妹殺死,這一點雖然末將難以承受,卻也只能認了,畢竟如果設身處地想一想,這也是不得不然,可末將最難接受的是,她竟然誣陷舍妹掐死她的親生女兒,這一點末將敢保證舍妹絕不會做,還有,她縱然要殺舍妹,只是用根白綾也就罷了,可是卻將舍妹做成人彘,這等殘忍的手段實在令人難以忍受,不管如何說,當初她之所以能夠重返宮中,可是舍妹一手促成,即便是今非昔比,恩仇之勢已變,卻也不該用如此殘忍手段加以迫害,這,這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李顯聞言也是輕輕嘆道:“你說的又何嘗不是?小王其實有時候也想過,有的時候母后也不容易,數次為她設身處地而想,覺得有時候出手也是不得不然,然而母后出手過於毒辣,很多人本來罪不至死,卻被她摧殘致死;很多人本來只是輕罪,卻被她加諸重罪;很多人本身無罪,只不過和案犯有些交際,卻被列為同黨;甚至還有的人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卻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捏造在一起;而有些人明明有才無德,或者無才無德,卻因為溜鬚拍馬、助紂為虐,卻被授以高官厚祿,令我朝堂忠直之士反受小人所制,公道人心竟被棄如弊履,這,才是小王最為痛恨之處,小王相信,此人之屠刀殺盡朝堂忠義之士、而無恥小人充斥廟堂之時,便是我那母后篡奪大唐江山社稷之時,到了那時,縱然你我渾身是鐵,又能拈得幾根釘?”
“嘿嘿,莫須有之罪名,莫須有,或許有,唉,此言真是深得我心,誠然如大王所言,若是以後此人用莫須有之罪名大殺忠良,致令正直者難以儲存,奸邪小人卻遍佈朝堂,如此則大唐國運不久矣,我大唐皇族亦是隴西李氏,若是令寒門小姓坐擁天下,此誠衣冠士族之禍矣,此禍絕對不下於昔日之五胡亂華。末將寧可舍此殘軀,亦不願此等慘烈禍事獻於塵寰。”
王方翼方才那一番話完全是出於真心,這一點李顯如何不知?只不過他最終的目的是要讓對方效忠自己,可是對方雖然只是對他敞開了心扉,現在卻並沒有表明這樣的心跡,如此看來,自己必須再加上一把火,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李顯對王方翼正色說道:“除此之外,小王還準備一旦事成,便為所有蒙冤者撥亂反正,恢復名譽,追贈官職,重議諡號,讓奸邪者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清正廉直之人必然不會被歷史所忘記,比如故王皇后,我若一日能夠事成,定然會恢復她的名譽、姓氏,並且依舊追贈她為父皇的皇后,對於她的族人也會盡量予以照顧補償,為這些蒙冤者稍稍彌補心中之愧疚。”
李顯這句話的確是觸動了王方翼心中最大的痛處,只見王方翼再次淚流滿臉,激動地說道:“大王能得如此,我那可憐的妹妹在天之靈將來也算是得以告慰,若是大王不棄,末將願在大王鞍前馬後,為護衛我大唐江山社稷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完之後,王方翼對李顯頓首行禮,將頭叩得砰砰響。
李顯見狀,連忙拉起王方翼,高興地說道:“吾得王刺史,實乃如虎添翼,相信只要有王刺史這等忠貞之士相佐,我大唐必定江山永固,不管是甚麼人,管他權傾天下也好,手眼通天也好,亦定然無法圖謀得逞,王刺史為我大唐竭盡忠誠,小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