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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娘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麼忍心看著這孩子糟踐成這副模樣?”

皇帝皺著眉頭有些不悅,“文德太子二十年前就沒了,眼前只有在梵華殿吃齋唸佛的崔居士。方夫人一口一個太子妃,可知這是僭越之罪。身邊隨侍的宮人呢,怎麼讓她跑出來了,要是驚擾到各位誥命該當何罪?”

就有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嬤嬤站出來溫聲道:“崔居士每天早上吃完飯後都要念一個時辰的《法華經》,今天不知怎麼回事非要到前面來。大概是沒有按時用藥,再者坤寧宮裡有樂器彈奏的聲響興許勾動了她的心疾,奴婢這就將人帶回去。”

方夫人知道眼前的情形不對勁,但是母女連心又是二十年未曾見面的長女,便不管不顧地大聲喝問道:“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既然有了病痛,為何年年往家裡捎去的書信都是在報平安?我要是早知道你過得是這般苦日子,娘就是拼死也要把你接回去!”

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管如何榮寵,在皇宮裡生存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罈子苦水。

崔玉華東張西望,忽地有些明白過來歡喜地拉著方夫人的手道:“娘,你怎麼進宮來了,是來看我的嗎?幾日未見你好像老多了,我那裡還有些上好的當歸丹參,都是進貢之物外面有錢都買不到,你走的時候我讓人給你包起來帶回去。”

方夫人見她清醒過來認得人一時大喜,正待細問就聽長女緊張地捂著肚子道:“我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他們不讓我生下來,說這胎來得不正。娘你去幫我求求父皇母后,他們說過要把我當女兒看待的。眼下我有了心愛的譚郎,為什麼不讓我出宮嫁人好把孩子生下來?”

方夫人心頭的恐懼一點一點加大,細看長女的腰身依舊纖細,哪裡就有五個月的身孕?就輕噓一口氣強笑道:“可見是發癔症了,文德太子都去那麼多年了,哪裡還會有什麼身孕。還有大庭廣眾之下,不要一口一個心愛的檀郎。娘知道你跟太子殿下感情深厚,難道這麼多年過去還走不出來嗎?”

崔玉華歪著頭怔然,忽地發怒道:“他姓譚,我不叫他譚郎又叫他什麼?我在梵華殿日子過得悽清,只有每隔十日他進宮給我請脈時才感到快樂。譚郎給我帶宮外的點心,還給我講宮外的見聞。娘,你去幫我求求皇后娘娘,應昶已經死了十年了,我後悔了不願意待在宮裡,放我出去吧。我已經有了譚郎的骨肉,再過些時日就遮掩不住了!”

彷彿一片驚天炸雷在耳邊響起,方夫人呆若木雞怔立當場。

在場的誥命夫人在來之前大致都知道今天的這場宴會不會輕易善了,卻哪裡想到會看到聽到宮闈秘密事,一時待在原處不敢動彈。大家都是人精子,幾句簡單的話語已經勾勒出事情的大概模樣。

崔玉華口中的檀郎原來是譚郎,約莫是一位姓譚的御醫。在文德太子薨逝十年後,兩人悄悄有了苟且。別的人就罷了,已故太子的未亡人竟然有了身孕,皇家大概是想辦法遮蔽了這件醜事,卻沒想到今日讓崔玉華自己當眾喊了出來。

眾人看著一片懵懂的前太子妃,又看看堂上一片漠然神情的皇帝,心底裡都是一片冰涼。到底是什麼緣由,讓這位帝王不惜皇家顏面掃地,竟然決定當眾捅破此事?再聯絡到方夫人的另外一位女兒崔蓮房,婚前不顧廉恥與人私通生女,結果鬧得一對親生兒女差點結為夫妻……

這一波波的打擊讓方夫人心口上下翻湧,一口血腥氣在喉嚨眼迫逼而出。

她顧不得搽拭嘴角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今日的始作俑者恨恨道:“我明白了,聖人煞費苦心地安排了這一場場的好戲,就是想要我崔家人顏面掃地,永世抬不起頭來是嗎?只可惜崔家人世代讀書人,只知道頭可斷血可流,唯有一根傲骨是打不斷敲不彎的!”

皇帝閒閒望過來一眼,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厭棄睥睨道:“朕何須跟你繞彎子,只是不齒一向標榜自己出身世家的方夫人,一身不修何以修天下?培養的兒女盡皆是一些男盜女娼之流。可嘆朕瞎了眼睛,竟把這些敗絮其中的東西奉為圭皋,讓彰德崔家執掌江南士林的牛耳,真真是可悲可嘆!”

一邊是懵懂如幼兒的長女,一邊是被人揭破醜事的次女,方夫人真是一口老血又要噴出來。她強自鎮定下來,“老婦是有過錯,這幾個女孩都是我親自教養,因為溺愛不免有失差池。彰德崔家一向以德行服人,老婦回鄉後會自請入家廟永世不再出門,以贖今日的過錯!”

殿堂上的誥命夫人們再也坐不住了,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不該聽的宮闈秘事,有些時候好奇心是會殺死人的。於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