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為她殷勤地清理乾淨面前的落葉時,都能得到她的一個讚許的眼神。
在服侍夏夫人時,她則更加盡心。比如要去某家交好的夫人家赴宴時,往往夏氏剛剛坐在椅子上準備梳妝時,就會看到兒媳已經把她當天要穿戴的一切衣服、鞋襪、首飾搭配好,甚至於給對方家裡的孩子準備的小禮物都準備得色色周全。
於是,在很多次的宴會上,越來越多的夫人們注意到了劉閣老府上新娶的媳婦。不但容貌過人,最難得的是那份端莊大氣和溫柔從容。
夏氏和幾位相熟的夫人們抹骨牌時,崔蓮房就規規矩矩地站在夏氏後面端茶送水,這本是丫頭們才會做的事情,可是由她做來卻自然而貼切。與各個世家相互走禮時,崔蓮房常常在賬房裡親自謄寫禮單,親自勘驗禮物的多寡。就這樣,劉閣老家的少夫人崔氏漸漸成了很多人交口稱讚的典範。
這一切用了崔蓮房整整三年的時光,但是今天獨自進宮赴端午宴,卻又給了她當頭一棒。在這內宅裡頭再強大又如何,出了這道門,誰又將自己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在那個輝煌大堂上,沒有劉惠妃的特意吩咐,自己甚至坐不到一個好位置。人人都在觥籌交錯的時候,自己卻還要耐著性子應酬那些粗鄙的婦人。
以往跟著夏夫人進宮時,有宮人們熱烈的笑臉,有體貼的問候,濃濃的熱茶和新鮮的點心。今日自己第一次單獨進宮,就受到了這般的屈辱,劉惠妃今天這個有意或是無意的舉動,再次激發了崔蓮房的野心和鬥志。
總有一天,總歸會有一天,這樣的任何一個稍有勢力的人就可以像碾螞蟻一樣將自己碾壓的日子,一定會終結。
37。第三十七章 文櫻
劉泰安進內院時已經是第二日早上辰時了; 進門就看見妻子正指揮著一群婆子翻箱倒櫃。不由好奇問道:“還沒到換季時節,你在折騰什麼?”
崔蓮房側了頭拿手帕拭了鬢角; 揶揄道:“難為你清貴的翰林老爺還知曉換季要收拾東西這件事,真是日從西出了呀?”
劉泰安昨個回來得晚; 不知道妻子和老孃之間就清貴二字的一番交鋒,只道她在吃醋。趕緊解釋道:“原想早回的; 不是碰見個從外地剛進京的同科; 在一起略坐了一會兒而已。”
“而已?”
崔蓮房拈著他的衣襟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那衣襟上面蹭了指甲大小的一塊緋紅色的胭脂,偏他今日穿了一身玉白的直綴,便顯得那塊格外的豔色。劉泰安暗暗叫苦; 情知妻子格外細心,偏一時忘了換衣服,這下怎麼說得清楚?
崔蓮房塗了絳色蔻丹的如蔥細指淺淺劃過那處; 又順著劃過肩胛、耳垂、下頷,末了輕聲掩嘴笑道:“這定是哪家的小娘子故意弄出來,讓我們兩個好吵上一架,我才不上當呢!”言語嬌俏粉面嫣然。
劉泰安心裡愛的很; 一時要溢位蜜來; 跨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私語道:“恁是哪家的小娘子也比不了你,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當年偷空來看我的樣子,真是像是廟裡頭的觀音一樣; 又端莊又慈悲; 那時我就想定要將這尊菩薩請到我家裡去; 好時時照看我保佑我!”
崔蓮房伏在他懷裡,輕輕喟嘆:“當年我就是讓你這些甜言蜜語給騙了過來,不管不顧的臉面都不要了,這世上我從小到大從未做過如此大膽的事情。現在想來那時我大概是瘋了,為你瘋了!”
兩人在房裡柔情蜜意了半天,外面的婆子不敢進來,又大概真有事不敢走開,只得在門口輕咳了好幾聲以示提醒。崔蓮房面色赧然一笑,在丈夫的胳膊上輕掐了一下才走出去處理事務。
劉泰安拈了桌上一粒烏梅子放在嘴裡,隔著雕了五福捧壽菱花形的槅扇窗格望出去,就見剛剛還嬌俏的婦人出去就變了模樣,肅了一張粉臉說著些什麼,那些婆子丫頭如尊聖旨,眾星捧月般跟著她將院子中的東西搬來搬去。
含笑看了好一會後劉泰安卻依舊不明所以,等崔蓮房又進屋了才問道:“你這是在什麼呢?先前問你也不說,看你將好些冬天的皮子都拿出來晾曬了,要趕著去做大毛衣裳嗎?”
崔蓮房將手裡的茶盞放在桌上目光微閃,口裡卻嬌笑道:“你昨夜沒有回內院,不知道婆婆已經決定把我們遠哥兒放在身邊教養了!“劉泰安一時大驚,“怎麼娘都沒有跟我商量一下,就貿貿然——“
崔蓮房捂嘴笑道:“算了,看把你把嚇得,我昨天已經答應娘了。遠哥兒漸漸大了,由大學士祖父親自啟蒙真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只是我身邊不免寂寞了,於是就求了婆婆許我把孃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