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輪流著抬擔架,輪著輪著,不知怎麼的就到了韓心,這個更本救不屬於擔架小組的戰士。
韓心抬起了擔架,揹著鐵鍋、揹包,一步一步的走著,他的步伐已經開始變慢,額頭沁出了汗水,衣衫都被打溼……
“韓心同志,到我抬擔架了吧!”有戰士要來接替韓心,走上前來。
“不用!”
……
“韓心同志,你……歇歇吧!我來吧!”韓心對面抬擔架的戰士換了一茬又一茬,韓心卻始終在堅持著,拒絕了所有的幫手,終於有戰士看不下去了再次開口道。
“不用!”
仍然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已經變得有些沙啞,卻充滿了堅定,來人只好無奈的搖搖頭離去,但是心裡,卻被韓心的意志和驚人的體力所折服。
終於,擔架被放下了,韓心又跟著一個小組去撿柴火,柴火撿回來了他又幫著炊事班的同志生火,生完了火,他又搶著承擔了給大家盛飯的任務……
就這樣,從早上出發,一直到中午,韓心一直處於癲狂的勞作之中,一刻也沒有停留。
下午,多變的草地再次下起了雨,雨下的很大,戰士們被迫停止了前行。
營帳,自然是需要有人來扎的,一道身影再次暴露在暴雨中,不斷地忙碌著,很快便被大雨吞噬,成了渾身溼透的落湯雞。
戰士們三三兩兩的站著,用他們所能用的一切去躲雨,油紙傘、獸皮、木板、衣衫……營帳畢竟是有限的,很多人都處於大雨之中,被無情的澆淋。
韓心已經幫著紮營完畢,什麼也沒有的他安靜的站在雨幕裡,身上的皮衣早已經披在了一個少年身上,雨水順著他的臉頰、脖子,成一股股留下,他卻全然不顧,冷漠和麻木已經充斥了一切。
往日身上的剛毅和睿智,此刻居然難以察覺半分,單薄的身影任憑著風水和雨打,就像一葉搖搖欲墜的扁舟,隨時都可能會傾覆在下一個巨浪之中。
嘀嗒,嘀嗒,嘀嗒!
雨水從韓心的髮梢滑下,流入他的脖頸,他的身體,在這一刻情不自禁的顫慄了幾下……
嘀嗒,嘀嗒!
某一刻,原本嘈雜的雨聲忽然沒了聲息,一把有些破爛的油紙傘出現在韓心的頭頂,將暴雨暫時隱了去。
韓心木然,眼神空洞的抬了抬頭,看見了兩張熟悉的面孔,阿紫,和小林姐。
“韓心,你這是幹什麼?雨水下的這麼大,為什麼不躲一躲?”小林姐帶著輕斥的聲音響起,又很快被衝散在這雨幕之中。
韓心沉默,無言以對。
“你說啊!我知道周姐姐走了你很傷心,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折磨自己啊,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林姐嘗試著勸了一句,然後試著把韓心拉到營帳中,卻被有些呆呆的韓心一把推開,伴隨著一道冷淡而死寂的聲音響起。
“這樣,也挺好的!”
“你……”
“小林姐,咱們走吧!何必管他,周姐姐真是瞎了眼了……韓心,你根本就是一個懦夫,遇到一點挫折你就退縮了?就折磨自己?
周姐姐當初這樣,你如今也這樣,若是周姐姐還在,你覺得她難道會希望你這樣嗎?”
“阿紫!”小林姐擔憂的拉了拉阿紫的衣角,“他心裡難受,你別說了!”
“不,我為什麼不能說?”阿紫一把將小林姐推開,甚至將手中拿著的油紙傘也一把扔掉,任憑雨水淋濺在臉上,大聲道:“大木頭……韓大哥,不要以為我小就什麼都不懂。
在我看來,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心愛的女子做到你這般,確實是讓人感動,甚至我心裡也很佩服你,私下裡也為周姐姐感到高心。”
“可是”
阿紫上前一步,在小林姐印象中的天真幼稚盡數去盡,接著大聲道:“你這樣有什麼用?難道這樣周姐姐就可以活過來嗎?難道這樣,已經離開的周姐姐就會欣慰嗎?”
阿紫一連三個發問,淚水已經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伴隨著雨水的滾落,難以辨別這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當年,鄉里鬧饑荒,娘被餓死了……爹哭了好久,一夜沒睡,但是第二天,爹爹還是照樣的早起,拾荒,他說,娘雖然不在了,但是他還有照顧我們這些孩子的責任,所以,不論是多麼大的悲痛,他都不能垮掉。
韓大哥,難道在你的心裡,除了周姐姐就再也裝不小其他的了嗎?要知道,你還是個紅軍戰士,你還有一幫兄弟戰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