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當年,魏武侯登基時候,正是壯年鼎盛時期,而當時吳起,早已是魏國上將軍,其赫赫戰功與傑出的治國才能,使他在魏國乃至天下諸侯中享有極高威望,文武全才;他在魏文侯時期,率領魏軍與天下諸侯大戰七十六次,全勝六十四次,戰和十二次,魏國的疆土在吳起的鐵騎下伸展了一倍還多,使魏國成為最強大的戰國,尤其那魏'武卒'就是那個時期創立的。”
“但吳起,長於國政,卻短於人情世故,雖有智謀,卻不通權術詭道,當時他已威震諸侯戰國,在魏國內,朝野群臣都崇敬他,由於變法大師李悝隱居,吳起便成了魏國舉足輕重的權臣柱石,而魏武侯時當盛年,也想依靠吳起繼續推進變法,創造更為輝煌的霸業,但也擔心吳起這樣的元勳功臣萬一生變,或有異心,會使魏國遭受重創,於是就要把自己的王妹嫁給吳起為妻,以圖和吳起結成鞏固的君臣聯盟。”
“但吳起早年在魯國時,有朝臣懷疑吳起的妻子不是魯國人,攛掇國君不用吳起為將,吳妻得訊,為成全丈夫,憤然自殺;自此,吳起身背‘殺妻求將’的惡名離開魯國,一直沒有正妻,所以魏武侯要將公主嫁於吳起,君臣結盟,可以阻擋守舊派的惡意攻擊,穩住他的地位,使吳起能充分施展其超凡才華,可是守舊派卻率先出手,施展了陰謀。”
“當時,魏國的丞相是公叔侖,就是守舊派的主心骨之一,而他正妻則是長公主,魏武侯姐姐,因此守舊派就設下權謀,請吳起去府上做客,結果在赴宴上,大公主刁蠻任性,上演一場欺夫的戲碼,罵她丈夫是家奴,還扇耳光羞辱,令吳起吃驚,不過大公主卻道,自己比起她小妹來,還要遜色不少,如此一來,使得吳起以為小公主也是悍婦,心生不悅,滿腔憤怒。”
“結果,數日後,魏武侯向吳起正式提起將小公主嫁給他時,吳起出於士子傲心,不願意娶悍婦為妻,當場婉言謝絕了,說自己在魯國還有家室,不便再娶,魏武侯反覆說服,吳起始終沉默,魏武侯終於嘆息一聲,讓吳起走了,於是守舊派趁機攻擊,斥訴吳起欺君,這等不願成家的小人,焉能打算在魏長待?於是魏武侯因此誤以為吳起有了逃魏之心,便奪了吳起的統帥大權;吳起呢,又誤以為國君嫉妒功臣,要加害於自己,便逃到楚國去了。可六年後吳起慘死楚國,終究沒有完成變法大業。”
辰凌聽得眉頭皺起,這條計謀還真是不見得如何殺機,卻能一下子破壞了吳起與魏王的聯盟,真是防不勝防呢,辰凌自問,自己絕想不出如此妙計來,這就是權謀之術?
“君上透過這個故事,讀懂哪些資訊?”范雎微笑問道。
辰凌凝重道:“宮廷權謀,防不勝防,群臣如履薄冰,為君者,可嘗不是真假難辨。”
范雎點頭道:“君上能有這些體會,非常難得,畢竟君上乃一國之君,國家大事,勞心費神,不可能有足夠時間,來研究這些陰謀詭計,微臣有些觀點,不知當講不當講?”
辰凌一動,心想這范雎,只怕要為寡人出計了。
“範卿,有何妙想,但說無妨!”
范雎一拱手道:“就是從吳起這件事上,有兩方面,需要君王非常重視,其一,樂毅、劇辛等人,皆是大才不假,但關注的是變法、國力、民情,對權力漩渦本身的利害衝突,遠不如對國事衝突的敏銳與智慧,換句話說,他們成大事,不拘泥小節,往往在政壇中,最不注意那些官場爭鬥,往往容易被守舊派、貴族元老利用,對他們下手,不斷捏造傳言,離間君上與重臣的關係。”
辰凌深思點頭,覺得大有道理,道:“難道範卿,打算讓寡人,也要學魏武侯那樣,安撫住樂卿、劇卿等人?”
范雎見燕王逐漸跟隨他的思路,精神一震:“不錯,有備無患,君上沒有姐妹,可以從心腹的王室貴族郡主中,挑選出色女子,賜婚給樂毅、劇辛,讓他們在燕國落葉生根,成家立室,這樣,拉近新貴與本土貴族之間的關係,消除分歧和隱患,還能杜絕守舊派的惡意攻擊,當新貴、本土重臣與君上三足鼎立,結成強大的聯盟,守舊派就難以搬弄是非,拆散關係了。”
辰凌也覺得大有道理,其實他早就考慮如何把新貴紮根在燕土上,減少燕國王室貴族的敵對,畢竟老燕六百年傳承,有些排外情緒,嘴上不說,心裡還是不願意見到外來官吏,權勢超越他們,比如郭隗、徐渭公等人,屬於本土貴族,也是心腹一派,但隨著守舊派被打壓下去,新貴與本土貴族之間,也會出現分歧和競爭,他考慮如何化解,一直沒有好辦法,聽著范雎一言,頓時豁然開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