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以孔夫子之博大,不言怪力亂神,卻修《易》而緯編三絕,況乎我等也?若有助於建功立業,料敵先機,預測茫茫未知,推算吉凶,未嘗不是以有算無,佔了優勢。”
劇辛聽燕王一席話,頗有深蘊,微微點頭,似乎找到能賞識他的伯樂一般,打自內心的高興,千里馬常有,但伯樂卻不常有,天底下有才的人很多,但能被賞識、啟用的人卻很少。
當然,這與古代選賢任能的制度也有關係,沒有背景和宗族勢力、名望,很難被放在重要地方,沒有展示的機會,自然就突顯不出過人的才華。
蘇代在旁道:“要說人傑,我們在大梁卻是見過這樣一個人物,文武皆能,令我等這些自以為才學深厚的夫子,都自嘆不如呀。”
劇辛轉頭道:“蘇先生說的可是魏國都騎統領辰凌吧?”
“正是,此人文采極高,折得才女的詩冠,武功深厚,擊敗山河榜的著名劍手,如果能把此人也拉到燕國了,聲勢定能浩大,平穩眼前公子平之亂,不在話下。”
辰凌一聽,心中苦笑,想不到這兩個歷史名人,對自己如此推崇,微笑道:“他也被寡人重金聘請了來,此時正在襄平城國府館驛內,向魏國借來評定內亂的。”
蘇秦笑道:“這一人可很貴,我國給出五萬大軍一年的糧餉,魏王才肯派他來燕國輔助一臂之力,僅攜帶三百騎士而已,這魏襄王,可真精打細算,小氣得很!”
“五萬大軍一年的糧餉,摺合黃金,也得十萬來兩了。”劇辛和蘇代都露出吃驚面容,想不到辰凌如此昂貴,更想不到燕國如此大手筆僱用人才,讓二人都感到一種‘棄暗投明’‘良禽擇木而棲’的感覺。
辰凌此時以燕王的身份,自然表現的非常慷慨大方,說道:“不算什麼,只要有助於燕國,寡人寧可節省王宮開支,也不會省在人才上,現在有劇大夫、蘇代大夫到來,燕國更是如虎添翼,正好,蘇丞相剛才為軍機大臣們宣讀完變法十論,二位也閱覽一番,咱們君臣之間,沒有外人,一同商討細節。”
劇辛、蘇代二人剛來到燕國,與燕王可謂頭次謀面,正式相見,還沒有任何官爵在身,燕王竟如此禮賢下士,讓他們一起參與變法大事,一時都感到受寵若驚,滿腔熱血,感激涕零。
當劇、蘇二人交替看過這《治燕十論》上下卷後,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裡面很多內容,幾乎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比起李悝《法經》,商鞅《治秦論》更加詳細具體,更有突破性,如果真這樣推行下去,何愁燕國不崛起諸侯之巔,後來居上,稱霸天下!
半個時辰過後,兩人終於輕嘆一口氣,對蘇秦和燕王之間要推行的變革,欽佩不已。
劇辛道:“這‘治燕十論’,如果真能一步步推行下去,順利進行,改變民風,國家富強,文化民俗,脫離舊昧,燕國佔據東北邊塞之地,逐步蠶食而下,何愁不能一統天下?”
蘇代也嘆道:“此法論,可謂戰國法家集大成之作,新穎卻符合潮流,眼下如何實施,卻成為了重中之重。”
燕王道:“縱觀百年內諸侯變法,任何一國都不是一撮而就,都要經過血腥之路,有堅韌之心,因為越是公平開放的政策,就越容易損及固有利益的獲得者,無論在哪個國家施行,都會遇到強大阻力,不過在燕國這股反抗力量極其有限,因為燕國王室、世卿貴族本來就比較單薄,經過相國噲與公子平的內戰,齊國的侵略,殺掉了一批,一些世卿遷離了燕地,近來聽到燕國內戰又要爆發,都不肯遷回,正是推行變法的好時機,當地宗族、舊貴阻礙力量,並沒有其他諸侯國強,因此實現的希望非常大。”
這樣一說,蘇代、劇辛二人都放心一些了,畢竟涉及變法,肯定要和老舊貴族發生利益衝突,難免周旋一番,當年秦國商鞅、韓國申不害、楚國吳起、魏國李悝等變法,哪一個不是嚴法酷刑,血腥殺戮,才革出一片新景象來。
辰凌看著二人道:“很快,朝廷編制就要張貼出去,宣佈正式變法開始,任免各部門的官職人員,兩位來的正好,劇辛先生善於兵家,正好在樞密院任指揮使,掌管軍事排程權,蘇代與丞相同出一源,就進御史臺,做御史大夫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辰凌對這兩人並不疑心,因為歷史上寫的很明白,燕昭王變法之際,這些人都是聞訊趕來,得以重用,終生在燕效力的重臣,他們的才學,更是被寫進歷史,傳了兩千多年,史公立傳,經久不衰。
劇辛、蘇代彼此看了一眼,徹底被燕王的氣度折服,跪拜下去,感謝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