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了一下:“連您也要與我……”
“殿下。”慶陽王妃深深地看向楚璃,眸中的提醒與警告不言而喻。
楚楠無奈地轉過了臉,在皇宮,在御書房,在趙真人那兒憋的一口氣,一瞬間翻了好幾倍,脹得他胸口發堵。
慶陽王妃看出了他的難過,有種上前把他抱在懷裡的衝動,但她不能。她拽緊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彷彿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能堪堪喚回她的理智:“殿下突然蒞臨王府,可是有事?”
這是他的家,他不高興的時候最想回來的對方,本想像從前那樣,拉著母妃的手,說些沒羞沒臊的話,可如今看來,不大可能了。
他只覺眼眶有些發熱,拼命地忍住,語氣如常道:“沒什麼事,路過,進來瞧瞧而已。”
慶陽王妃眸光閃動,隱忍著,恭謹地欠了欠身:“多謝殿下記掛,殿下日理萬機,若沒什麼事,還請早些回到太子府處理公務,替聖上分憂。”
分憂分憂,你心裡就只想著要我做個合格的太子,有沒有理會過我的感受?!
楚楠雙目發紅地看著面前像個僕婦一般卑微的女人,胸口的悶氣忽然變成了一把尖銳的匕首,扎得他一片血淋淋的疼痛。
慶陽王妃始終低垂著眉眼,叫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采。
“孤告辭了,王妃保重。”楚楠冷冷說完,甩袖離開了王府。
一直到他消失在道路盡頭,慶陽王妃才抬起了滿是淚水的眼睛。
她終於把她疼愛的孩子送了出去,送上了他父王一輩子都沒能爬上的高位,他身上承載著的是他父王畢生的夢想,但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高興?
楚楠回到太子府時,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如果硬說成為太子後他學會了什麼,那就是隱忍。
他召來幾位幕僚,把趙真人的事與眾幕僚說了,幕僚們紛紛嘆氣。當初他們找來趙真人,只是為了安撫不停抓捕道士的皇帝,他們問過李監正了,李監正說日食是有,但未必能被觀測到,他們決心賭一把。
事實證明,他們賭對了。
只是他們萬萬沒料到,這陰差陽錯找來的趙真人,竟然是個白眼狼,得了皇帝的賞識,便想過河拆橋。
他們真有些後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出這種餿主意。
“孤覺得,這個真人有問題。”楚楠若有所思道。
一位姓楊的幕僚道:“殿下的意思是……懷疑他背後有人?”
楚楠蹙眉:“孤只是猜測,找人留意一下他的動靜。”
楊幕僚點頭:“是。”
當晚,楚楠的人便探聽到了趙真人異乎尋常的動靜。
“殿下,我的人跟蹤趙真人,您猜他去了哪兒?”楊幕僚冷笑著問。
楚楠正在批閱奏摺,聽到他的話,筆尖微微頓了一下,好笑地說道:“可別告訴我,他去了青樓。”
楊幕僚笑著搖頭,頗有一絲抓到對手小辮子的快意:“雖不是青樓,不夠也不是個道士該去的地方。”
“哦?”楚楠來了興趣,眼皮子一掀,看向了楊幕僚。
楊幕僚一字一頓道:“芳、園。”
芳園是個魚目混珠的地方,它以唱戲為主,但暗地裡,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褻玩戲子、吸食五石散,不過是沒深入那個圈子,並不瞭解罷了。
楚楠也是當上太子之後,才曉得自以為單純聽戲的地方,竟藏了那麼多腌臢,就連在他眼中清純如白蓮的侍女彩屏,竟也不動聲色地與他的某位已有家室公子朋友暗通款曲。
那日,他實不該帶陸薇去芳園,幸虧陸薇沒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事。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正是那一次無心的芳園之行,改變了他這一生的命運。
他如今貴為太子,弄到芳園的票就容易多了。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芳園的櫃檯,丟出一錠金子,掌櫃的拿了金子,兩眼大放異彩:“這位公子,請問您是來聽戲的,還是來找樂子的?”
楚楠四下看了看,趁人不備,從寬袖中拿出一個畫軸,放倒了掌櫃面前:“我找人。”
掌櫃的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啟畫卷:“公子就是找他?”
“你見過他?”
“見過,他在二樓的玉蘭閣。”
“一個人還是……”
掌櫃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楚楠又丟給他一錠金子,他一把將金子塞進了懷裡,湊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