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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這真是天大的冤枉,為了撒一樁謊,圓它就得十句謊言。

殺墨小臉苦澀,真想一針把先生吹起來的大牛皮謊言給戳破了。

見他猶猶豫豫不說話,趙瀲想揍人了,看模樣就真是啊。殺墨豈不是將君瑕的私密……全都一覽無餘了?

正當趙瀲和殺墨兩人在門外牛頭不對馬嘴地亂想,殺墨身後雕鏤著翠鳥青藤紋理的木門“吱呀”一聲卻開了。

殺墨忙側身讓開,視線之中的閒雜人等被清理乾淨,趙瀲的目光正好撞上君瑕筆直而修長的身影。

眼前的男人豐潤如芝蘭玉樹,杳然俊立,霽月之容,秋水之姿。他扶著門框,在趙瀲嘴唇輕顫,愕然地說不上話來時,君瑕鬆開門,近墨者黑地學著趙瀲,用食指戳她柔軟豐膩的臉頰,輕笑:“真對不住。我好像又騙了你一次。”

第41章

君瑕才出浴; 裡合月牙白中衣,外罩著一身流雲紋銀錦輕衣; 水珠沿著優雅的骨線攢聚在頸處。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穩穩當當地站在她眼前,唇色恢復了淡粉; 眉眼昳麗秀逸,墜著清淺的一縷笑; 但好像在笑她傻。

趙瀲被他戳著臉頰; 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沒想到君瑕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騙她。

趙瀲輕輕沉下臉來,學著他的口吻皮笑肉不笑道:“真遺憾; 我一點都不生氣。”

驚訝之後; 趙瀲晃過神來。他裝瞎都裝了; 裝瘸又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以往總將她往外推; 不論璩琚還是於濟楚,他都說好,趙瀲早有所悟; 這人故意裝的一身殘疾,故意誤導她,好教她不至於動心。

可人家都已經半身不遂了,她不還是沒有把持住麼。

這事君瑕有資格笑。

她簡直是頭一號的笨蛋; 還急色。

君瑕收回了手指; 在掌間揉搓了幾下,雖不見忐忑,但總是有幾分愧疚在心。

趙瀲低著頭; 用拳頭撞了下他的胸口,“我先回房了。等會找你下棋。”

昨晚照顧君瑕之時,兩人都還挺狼狽的,趙瀲顧不上自己。眼下君瑕沐浴淨身之後,一身素淨潔白,她卻渾身黏膩,裡衣貼著後背,在心上人面前放不開手腳,她只好先逃回去。

趙瀲走了,殺墨怪異地瞅向君瑕,“先生,您又打算和公主好了?”

他方才在外邊聽全了,君瑕只想把殺墨腦子裡那段記憶給抹了。可是,他只好無奈地微笑,答非所問:“我要是想留下子嗣,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殺墨眼珠子一瞪,只見先生已飄然下階。少年內心琢磨著,有點不可思議。先生正當年紀,卻還未娶妻,幾個少年都暗中各有想法,覺得先生要不是實在不肯耽誤人家姑娘,那便是患有不可言說之隱疾。

但是,謠言早已不攻自破。

那晚上,先生有沒有隱疾……公主心裡最清楚了。要是公主和先生在一起之後,真能生下一兒半女的,那也挺不錯,殺墨挺想逗小孩兒玩的。

趙瀲將自己從頭到腳揉搓了一遍,披著未曾瀝乾的溼漉漉的長髮,便拐入粼竹閣來找君瑕下棋了。

君瑕才擺好棋,見趙瀲手裡拿著一本書,衣衫簡約素雅,溼潤的長髮隨意散在背後,不施粉黛,但肌膚若雪燦紅梅,明豔迫人。他有點無奈,“公主,在下不會走的。”

趙瀲眨眼,“那說不準,你要不在我眼皮底下好生待著,我不怕你自己走,也要留意有沒有人趁我不在把你搶走了。”

“……”

公主也會患得患失的。

但趙瀲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心裡話不想掖著。她將手裡的藍本攤在沉香木的棋盤上,封頁題著幾字,原來是《秋齋斷章》。

趙瀲單手支頤,眼眸靈動,笑語嫣然地盯著他,“這其實是孤本,外面賣的都是贗品。這是我收拾師父書齋的時候找到的,謝珺手寫殘本,當年差點一把火燒了。裡面有幾道名局,至今尚未破解。”

君瑕翻過來看了眼,淡淡道:“公主打算送給我?”

趙瀲笑道:“嗯。”

“倘若我師兄在世,你們倆棋逢對手想必會很快活,你也不必整日在高處不勝寒的境界裡自己與自己對弈。我也很好奇,你們倆到底誰技高一籌。”

她輕輕湊近臉蛋,吹了一口氣,“我真想讓你揚名立萬。”

君瑕眼眸微動,將書又放回了趙瀲手邊。“謝弈書死時不過十三歲而已,我贏了他,勝之不武。”

趙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