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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然。殺墨凜然閉口,探頭往她身後偷瞄了幾眼,十幾人垂頭斂氣地立著,不論男女,姿態皆是一般無二。

這檔口殺墨還猜不出來人是誰,十幾年的米是吃到狗肚子裡了,因此分外小心,畢恭畢敬地也收斂了呼吸,縮回了脖子。

太后看了他一眼,“君先生,住在此處?”

第35章

殺墨不敢吱聲; 唯恐教太后有一個不滿,太后只要瞧見那一叢隨風搖曳的綠斑竹; 便知曉人確實是住在此處了; 母親來女兒家中並不需要通稟,太后直入粼竹閣。

君瑕本在看書; 側臉匿在一團翠綠的濃翳之中,泛著玉石般的溫潤光澤。白袍底下露出一截與衣衫色澤並無二致的手腕; 修姿曠逸如流雲。

雖不曾走近; 但太后也看得出,女兒為何喜歡此人。

這通身的氣派; 和謝珺太像了。若不是五官並不相似; 太后都難免要看錯了人。

殺墨雖不敢喧譁; 但見先生旁若無人地讀著書簡; 忍不住捂著嘴巴咳嗽,提醒了一聲。

君瑕坐在輪椅上,放下書簡偏過目光; 太后一身殷紅的錦袍,徐徐地摘下了斗篷後的兜帽,將斗篷解了讓殺墨接著,殺墨小心翼翼地捧過來; 偷瞄了眼還從從容容著的先生; 心裡頭一個暗著急。

“太后,請恕罪,草民身體有恙; 恐不能照顧禮數。”

太后並不是拘泥小節之人,更何況她此來也算是微服,並不打算擺出太后儀仗,她打量了君瑕幾眼,便姿態雍容沉靜地坐到了君瑕對面,石桌雖小,但目光不碰觸時,太后彷彿在對著風說話:“前不久,公主說她自己氣血兩虧,問哀家要了一隻血參。哀家也是後來才知道,那血參被她轉手就贈給了你。那血參珍貴,哀家給公主並不心疼,給你——”

“草民明白,並不敢用。”

君瑕垂下眼瞼,目光落在石桌上那一片竹簡上,自嘲微笑:“公主錯愛了。”

太后乜斜著他,“你也知道。那你可知,從謝珺死後,公主從未對男人有過另眼青睞,為何唯獨你,她卻願意高看幾眼?”

君瑕不回話,但聰明人,他一定懂得,太后道:“但你不是謝珺,你不是本朝開國元老之後,更不是忠臣良將之裔,身無功名,只在姑蘇經營著幾家棋社,最大的生意,也不過是在汴梁有一家香藥鋪。即便哀家不說,你也明白,你的身份拿來配公主,實在是痴心妄想。”

“在下並未想過。”

太后疑惑,在她心底裡,趙瀲對此人多看幾眼,無非是因為他似謝珺,又善使些手段罷了,太后從先帝在世時,便不懼怕詭計陰謀,她是一路鬥到今天的,從後宮到朝堂,識人無數,是清是濁一眼便見分曉。但她竟有幾分拿不準,君瑕所言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以退為進。

“你回姑蘇,需要人參,哀家只要蓋一個印,上到御貢,連國庫之中的珍稀血參,哀家也任你拿。”

“公主年歲不小了,哀家曾經答應過不過問她的婚事,讓她自己挑,可她眼光不好,挑來挑去,卻選中一個哀家決無可能答應之人。”

“巡御司副指揮使,驚才風逸,雖鰥居之身,卻可堪重任,你認為如何?”

君瑕失笑,“太后怎麼會想拿公主的婚事來問一個低賤的下民?”

“於濟楚你見過,”太后微微傾身,“比起你,如何?”

君瑕笑道:“於大人光明磊落,赤子之心,是朝廷肱骨之臣,亦是汴梁後起之秀,前途無量,太后看人的眼光無需置喙。”

“那好,”太后拂袖起身,“是你說不敢妄想公主,你留在公主府,不正是為了幾株人參麼,哀家應允你,自今以後但有所求無不應準。即日起你收拾行李回姑蘇去罷。”

殺墨一怔,望向了太后,又望向了先生。

他明白,先生留在公主府,哪裡是為了幾株救不了命的便宜人參,明明就是……

先生一貫氣節不輸人,即便是太后在眼前,也不該低頭才是。殺墨以為他不會答應,但,君瑕卻微微頷首,低笑,“多謝太后。”

太后走出來,卻撞見正匆匆回來的趙瀲,帶著兩名面紅耳赤,揹著藥箱正上氣不接下氣的御醫,太后微訝,連君瑕也在一瞬間撞入趙瀲近乎呆滯的目光之中,竟不敢再多看一眼。

太后不知道趙瀲聽進去了多少,蹙了眉,“莞莞。”

趙瀲呆呆地看向太后,風拂過,一波綠浪在頭頂氾濫開,趙瀲忽然眉開眼笑,衝太后施了一禮,“母后怎麼來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