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等待,待到夜裡兩點鐘的時候,派小艇上岸接應,手電為號。
得到準確訊息後,武炎彬長出了一口氣,關上電臺,摘下耳機,收起了天線。然後,他用力敲了兩下車廂頂的鋼架。片刻後,卡車慢慢停下了。武炎彬跳出後車廂,又爬進駕駛室。
卡車繼續開動了。
……
大雪一直下著,公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車子開得很慢。這三十公里的距離,用了將近一小時才開到。不過雪下的這麼大也有好處,幾乎是他們前腳開過,後腳的車轍就被大雪掩蓋的差不多了。稱得上是“大雪無痕”。現在,只要他們往某條支路上一拐,後邊即使有追兵,也難以找到他們了。而這種天氣,用飛機搜尋根本不可能。
要是平時晴天,開到這條小路的時候,也能看到前面鳳城縣城了。但是現在大雪漫天,徐向德並沒有看見鳳城縣城,而是先聽到了旁邊的武炎彬的叫喊,才發現了這條小路。
但是,路口站著兩個日本憲兵。他們穿著大衣,揹著帶刺刀的步槍,站在那裡跺著腳,看著這輛開近的大卡車。他們身後是一個簡易的木牌路標,明顯是剛做不久。上面畫了一個箭頭,寫著幾個漢字:岫巖縣——75公里。
卡車越開越近,兩個日本憲兵越來越狐疑,越來越警惕,盯著這輛陌生型號的軍卡,還有車前頭那兩面黃色的小旗子。——小旗子上面裹著冰雪,看不清楚,但絕對不是紅白相間的日軍旗子。
兩個日本憲兵都平端起了步槍,十二分警惕起來。
車上,武炎彬緊張得不得了。徐向德把著方向盤,沉聲道:
“把機槍抱在懷裡,準備好。把通行證拿出來。”
武炎彬緊張地抱著輕機槍,然後從掏出日本滿洲派遣軍憲兵總隊給開的檔案。憲兵總隊承諾,這份檔案能讓他們在日軍控制區內自由活動,不受阻攔。
徐向德停下車,搖下玻璃。
一個日本兵在路邊端著槍監視,另一個憲兵上前來,對著駕駛室內問了一句日本話。
徐向德沒有講話,只是把檔案遞了出去。
那個日本憲兵接過檔案,翻著看了幾眼,然後又給同伴看。兩個人都看看,都是一臉的狐疑。
然後,一個日本憲兵說了一句什麼,走到路邊,不知從哪兒拽出了一部野戰電話,開始搖手柄。
徐向德二話不說,右臂掄出車窗,“噹噹”兩聲脆響,兩個日本憲兵幾乎同時栽倒在地。
徐向德抓著還冒著煙的手槍,推開車門跳下車,喊道:
“快,下來幫我抬屍體!抬完趕緊走人!”
然後,他又抬起手臂,又是“噹噹”兩下,給兩個日本兵一人補了一槍。
武炎彬胸中狂跳著,默唸著“這趟跟了一個殺人犯出來辦事”,也是跳下車,二話不說,幫著他抬屍體。
兩人飛快地把日本憲兵屍體抬進樹林裡扔下,又推了積雪草草蓋上,便飛快地返回車上。徐向德轉動方向盤,把卡車掉頭向左,慢慢開上了這條小路。
“小武,”他盯著前方更窄的小路,問道,“那個路標上寫著此地到岫巖縣還有多少公里來著?”
武炎彬把腦袋伸出去看了一眼,說道:
“75公里!”
“行,”徐向德說道,“現在下午兩點,75公里咱們算它兩個小時。從岫巖到莊河,就算再來個75公里,咱們也算他兩個小時……正好晚上六點天剛黑透,咱們開到莊河縣……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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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集 啊,軍艦!(1)
下午四點多鐘,兩人開著卡車有驚無險地過了岫巖縣。本來徐向德已經做好了再殺人的準備,但是奉天的二月份,下午四點多天色已經比較暗了,岫巖縣路口的日本哨兵不是憲兵,而就是普通士兵,可能還是兩個新兵蛋子。這兩個新兵蛋子就這麼看著這輛軍卡開過去了。這反而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
剛過了岫巖縣沒開上一公里,兩人就現路上有部隊走過的痕跡。深深的積雪已經被劃出了兩道溝,看得出來是很多人排著隊,趟著雪過去的。中間還有更寬的雪溝,在“溝底”能看到碾得很深的輪胎印。這應該是佇列中的車輛,或者是火炮。
而且,前邊隱約傳來馬屁嘶叫的聲音。
“遭了,”武炎彬緊張道,“前邊有日軍大部隊!”
徐向德咬著牙說道:
“不錯。”
“怎麼辦?徐哥,我們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