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將大信封裡的東西倒出來,一件一件地慢慢玩賞。一枚刻著一串編號和“秋湫”二字的洋鐵小牌,一支自來水筆,一塊防水懷錶,一串鑰匙,一隻指甲刀,一把小梳子,一對髮卡,幾隻別針,幾枚明朝硬幣,一隻浸溼的小錢包。翻開錢包,裡邊沒有幾塊錢,倒是本該放情侶照片的地方,卻放了一張憨態可掬的米老鼠畫片。老少校微微一笑,放下錢包,饒有興趣地從這堆零碎中捏起一枚銀質的梅花形勳章,把玩起來。
秋湫一顫,低下頭去,喃喃地道:
“那是我的……我的勳章……請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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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 審訊
“……秋湫任亭六個月來,執行江面任務七十二次,其間我浦口碼頭和艦艇屢遭其偵查和襲擾。今年十月四日午夜,以魚雷擊沉我‘巴魯圖號’驅逐艦,致使我官兵陣亡十餘。偽明海軍部對其進行嘉獎,糙其‘梅花勳章’一枚……”
“哦呵呵,原來是南京秋公的女公子,失敬失敬,”老少校放下把玩半天的勳章,笑吟吟地換上一副地道的南京口音,“既然秋小姐是南京人氏,那我們還是用你家鄉話聊吧,方便一些。”
“啊,原來你不是……原來你是……”秋湫驚詫地望著變口音就像變戲法一樣地老少校。
老少校滿意地看著這一手的效果,笑吟吟地道:
“呵呵,這樣不公平,是不是?好,我們認識認識吧。”
“我,”老少校笑嘻嘻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叫尼瑪善,是大清皇室奏事署,哦,也就是你說的‘粘杆處’,在浦口的分署長官。”
“他,”他又指了指鷹鉤鼻子軍官,“叫託津,是老朽的副官。”
託津笑嘻嘻地衝秋湫拱拱手。
秋湫像觸電一樣,垂下眼睛。“粘杆處”全部都由旗人掌控,這一點她早該想到的。
尼瑪善微微頷首,風雅地笑道:
“呵呵,‘秋湫’者,秋水也,好名字。‘蚱蜢’者,‘只恐雙溪蚱蜢舟,載不動,許多愁。’嗯,也有出處。難得,人與艇的名字都很雅緻。……唉,可惜啊,現在艇,已經變成一堆廢鐵,面目全非了。人嘛,還是要好自為之,不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