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可還有叫誰人看過麼?”
“呃,這……滿月那天……”劉培看了看門口少奶奶的背影,支吾著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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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離開繡莊後總覺得日子太閒,如今當了娘,倒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三隻小狼崽輪流伺候一遍下來,一忽而就是晌午了。
阿爹託夢給長河,說眼睛被遮住了,氣喘不上來。前段時間正好颳了幾場颱風,聽說鄉下有不少樹木被連根颳倒,長河便準備抽空去看看,看是不是被什麼樹枝樹葉蓋住了墓碑。正好秀荷還沒去過阿爹的墳頭呢,便邀約了一塊兒去看看。
夫妻兩個站在院門口等,雲英穿一身素,貫日裡寡淡的臉容卻氣色嬌好。是那賢惠傳統的女人,家裡家外收拾周到,對關長河也體貼柔順;關長河從未嘗過和女人過日子的滋味,塵埃落定之餘自然也對雲英很是不錯。
老關福應該是前半年便覺出了身子不對勁,逼著兒子病好後同自己學手藝,那釀酒的秘方如今歸關長河掌握,雲秀酒莊也由他打理,二蛋跟在他身邊繼續學。換下粗做的布衣長褲,穿上鮮亮的長袍馬褂,整個人看上去煥然一新。夫妻登對。
秀荷看在眼裡,心裡也替嫂嫂歡喜,上前挽起雲英的胳膊,三個人便往橋那頭出發。
紅姨說又給小丫頭做了幾件俏衣裳,一定要叫秀荷去取。馬車在怡春樓前停下,正是路上人多時候,姑娘們倚在二層樓廊上招攬街邊過客,小鳳仙一個人寂寥地勾弄著手帕,看見關長河下得馬車,一身老闆著裝,旁邊還倚著個淑嫻女人,眼神兒便滯了一滯。
庚家當年是鎮上的頭等大戶,三個媳婦都是四鄰八鎮數一數二的好容貌,看雲英氣色紅潤,眉間眼角哪裡找得見守寡多年的痕跡,心裡頭就不爽快。
“喲,嫂子娶過門啦。”小鳳仙痴痴地凝著關長河看,她本來生得味道十足,此刻一雙杏眸更是熱…辣勾人。
“這人誰呀,郎君認識?”雲英抬頭看一眼,心裡頭知道是誰,只把關長河手臂一挽。
關長河順勢睇見樓上小鳳仙,見她落寞憔悴,目光痴迷哀怨,心思便愈加冷涼。這個與他痴纏了七八年的女人,他只當一顆痴心被狗吃了,不會再犯糊塗一回。
漠然收斂心神,長臂在雲英腰間一攬:“走路小心些,那不該看的就不要看。”
唷,學會體貼人了,從前怎麼不見對自己這樣?小鳳仙眼中湧起悲忿與受傷,牙一咬回了屋。
秀荷暗暗舒了口氣,自此算是真正對哥哥放心了。去到鄉間改僱了轎子,到阿爹墳前燒紙叩拜。也真是奇了,還真叫樹杆遮住了墓碑,關長河去村裡僱了幾個莊戶,秀荷提前先趕回來。
午後驕陽普照,還以為姐弟仨個一定餓得嗷嗷大哭呢,不想院子裡卻安靜異常,竟聽不見一聲嬰兒咿呀稚語。
看到阿檀蹲在地上玩花繩,問她人都去哪兒啦,崽崽們可是睡著了?
阿檀拍著手站起來,支支吾吾:“二奶奶和夫人去廟裡上香,董媽隨三爺回城了……還有,還有……沒了。”
秀荷凝眉一看,看到後院晾衣繩上的尿布被收了個一乾二淨,心中莫名升起狐疑,便揩著帕子推開屋門。好嚜,那紅木床榻上連被子都給拾摞乾淨,白晃晃的剩幾張床板,玩具和小衣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更不用說三隻小狼崽了。
不由蹙起眉頭問:“小少爺和小小姐們吶,也抱去上香了嗎?”
阿檀吐舌頭:“沒……三爺說三奶奶最近帶孩子辛苦,晚上還要被大耗子吵鬧,怕奶奶身體吃不消,便把孩子都抱去城裡了。說三奶奶要是想孩子了,隨時都可以進城去看,左右就一條江的距離,船錢他給你掏。反正他和孩子都在城裡,跑也跑不掉,不像某些人,心裡有事兒不說,盡冷心冷肺地折磨人……”
阿檀還在絮絮叨叨,是個腦袋不太靈光的丫頭,一轉述起話兒來便原樣照搬,不曉得哪裡該修繕,哪裡要遮掩輕重。
也還好她照搬,不然秀荷可不知道庚武原來這樣壞。
太狡猾了,出爾反爾,一聲不響就和舊情人見面,不理他吧,現在還偷孩子。秀荷在空蕩的硬床板上一坐,嘴上說不上他的當,崽崽們可不好帶,保準不到天黑就得給她送回來;眼眶卻紅,恨不得撲過去把庚武一頓撓。
前段時間太忙,分不開身來折騰自己,最近可真是花樣兒百出了。
坐了半天那院門口還沒動靜,眼看天色將暗,心裡頭對姐弟三個卻越發想念,末了一咬牙站起來:“阿檀,你出去叫輛馬車,我這就去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