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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學好。

不曉得誰人把秀荷手臂輕碰,秀荷微微晃了晃身子。那邊廂梅孝廷視線正好轉過來,見她在看他,忽而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忽而卻又黯淡,掩下一抹絕涼。

秀荷便漠然調轉過頭,端著空盆子拾步回屋。不想叫他誤會,想七想八。

那一娓胭脂色婦人衣裳窈窕,隨著胯兒一搖一搖,再不是半年前花厝裡牆根之下,才碰一碰她便臉紅的青澀姑娘。

……這樣快就把青澀褪了個乾淨,她是有多麼貪渴那個大營裡放出來的男人?梅孝廷盯著秀荷的背影,容色漸漸陰沉。

那封信中寫的是甚麼?說每夜將她攬在懷中細細吃磨……從前連勾開盤扣給自己看一眼都不肯,如今卻捨得叫那個蕭冷的男人吃她、磨她……傻女人,被人處心積慮地騙去,卻沉醉在那泡沫之中不知醒來。

梅孝廷的心便又痛。

沒錯,信就是他改的。他要叫她關秀荷來,然後親自把那人的城府看清了、聽清了,明白誰人對她才是真正痴心。

“少爺,肉身皆為空空幻,恩怨都是過眼雲煙……”榮貴發現親家老爺臉色難看,連忙把方丈老頭兒的話拿來低聲提醒。

梅孝廷這才睇見張大拿審視的目光,奈何如今羽翼未豐,尚不能把心裡勾兌得太明顯。便勾唇笑笑,打圓場道:“看,這就是前些日同八老闆說過的女人了。上個月初才嫁入的庚家門,不過十六爾耳年紀,聚少離多,怕不是眼下還澀著。”

疤臉順勢回頭一看,那廂邊秀荷正好一步踏入房中,便只看到她翹婷的胸線與腰際側影……嘖,已經夠了,這樣婀娜。那一幕秀髮在腰谷蜿蜒,倘若震她顫她,是不是還要滿目飛花?

“澀的好,澀的好,這等家養的在堇州府可是稀罕。”疤臉“嘖嘖嘖”搖頭不停。

哼,算你小子識相。張大拿一雙細小老眼橫掃梅孝廷,早已經把梅家那點兒勾當打聽清楚,這小子心裡有人、痴心不死,自己閨女跟著他沒少受罪,早晚要給他點厲害顏色。

當下斂起心思,呵哈笑道:“莫怪老夫多言,咱們春溪鎮山水養人,一個個都是家養的水靈姑娘。他日若有機會,歡迎八老闆前去做客。”

疤臉嘿嘿乾笑,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面空卻的樓廊:“別的女人就算了。我老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欠的誰還,他欠了我一回‘小個子’,我只照樣從他屋裡收回來一次便算清帳。”

“還是八老闆開明。”梅孝廷笑得和顏悅色。

“哪裡哪裡。”幾人客套恭維,遁步踅入房中。

梅孝廷悄然回頭,看到對面女人正自掩門,隔著回形樓廊,她掩一扇,他亦掩一扇。

那門內馬步端坐的清雋男子是誰?是今夜要與她同床恩愛的丈夫——只不過寄去短短一紙信箋罷,他原還怕她不肯來,未料到她竟真的來了;從前呢,從前他在廟中剃度、他病在床榻不起,叫榮貴去央去求,她說的是什麼?——“少爺,她說叫你去死呢,死了也和她沒關係。”

哦呀~~既是無情在先,不如干脆也無義。梅孝廷勾了勾嘴角,玩味地笑笑。

——*——*——

“啊……誰?”秀荷闔上門栓,驀然見桌邊一襲墨黑長袍冷冷端坐,心口猛地一虛。

“幾時回房的?一點聲兒也沒有。快走啦,我這兒不要你來。”把木盆子放入小隔間,擦肩而過時惱了庚武一眼。

他不解釋清楚給她聽,她就不肯好好理他。

庚武雋顏上無風無波,素長手指捻轉著青花瓷盞,嗓音少見的低沉:“我路過你身旁,牽了牽你的手,你沒有反應,我便自己進來了……你在看他,他在對你笑。”

口中言語,那狹長雙眸掠過秀荷嬌嫩的臉兒,卻像一匹隱怒的孤狼。

秀荷適才恍悟長廊上碰自己手臂的是誰,難怪梅孝廷忽然笑得那般異樣。看著庚武肅冷肅冷的眸光,生氣起來的樣子真是叫人心懼呀,一下午的胸悶忽然就開解了。

抿著嘴角,嗔剜著他道:“吃醋呀?就許人家圍著你‘庚武哥’長、‘庚武哥’短的叫,我這才隔空看了一眼,一句話都還沒說呢,你就不高興了,不講理。”

偏去床邊疊衣裳,空留個背影給他看。

“啊——”只還不及站穩,整個兒便已經叫庚武掠至清寬的懷中箍緊。

真是不要命了,怎樣與他賭氣都無妨,獨獨就不允她用這件事兒挑釁他!

那才沐浴過的身子,彌散出淡淡的誘人花香味道。許是受了這一瞬驚嚇,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