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慘淡地點點頭:“我明白。”
“你以後的孩兒……”
“我以後不會再有孩兒。”
劉莫寒震驚地注視她。月桐唇邊浮起絲絲悽苦:“我不會再懷上軍臣的孩子。我不能再看著我的孩子成為他手中一顆顆棋子。”
劉莫寒眉峰深鎖:“蕭逸之打算如何帶你走?”
月桐悵然道:“我是匈奴閼氏,他可以如何帶我走?”
劉莫寒一把握住她的手,眼中盡是滾燙的渴求:“你既然知道他要把你帶走難比登天,你為他生下孩子就算是還了他的情。不要再糾纏下去了。景帝登基,大漢朝廷就更無我容身之處,我留在王庭的時日會越來越多。如果我一直留在王庭,你會願意留下嗎?”
月桐驚愕地看向他,過了半晌,悽悽地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劉莫寒雙手把她摟入懷中:“為何不可能?我可以等。軍臣五年不放你,我就等十年。十年不放,我等二十年。我會留在王庭陪著你一起等。”
月桐心潮洶湧,淚花翻騰:“侯爺,這輩子,我心裡只會有逸郎一人,你不要……求你,不要再讓我虧欠你。”
劉莫寒悽愴地笑了笑,輕撫她的髮絲:“月兒,你沒有虧欠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月桐俯在他懷中悲哭而起。
………
月桐喝下藥後,小半個時辰,肚子開始陣痛。一個時辰後,疼痛越來越頻密,也越來越尖銳。穩婆叮囑道:“忍住別叫,省些力氣,時候到了把孩子生下來。”
小茹拿來了紗布,讓月桐咬在口中。痛楚越來越尖刻,她的肚子彷彿要被擠壓得爆開。
劉莫寒在帳外忐忑地踱來踱去,福叔上前道:“侯爺,娘娘生下孩子還要一些時辰。外頭風大,侯爺還是去主帳等吧!”
又一陣挫挫地痛叫聲傳出。劉莫寒臉色變了,眉心鎖成了“川”字,痛心之情溢於言表。
福叔無奈地搖頭嘆息:閼氏痛得撕心裂肺地為別人生孩子,侯爺的心就陪著一起痛,一起苦,真真是老天作孽!
兩個時辰過去了,終於傳出了嬰兒的哭聲。劉莫寒繃得快要斷絃的心終於放鬆了。
小茹跑出稟報:“是位王子。還有一個,快要出來了。”說完又跑入帳中。
文叔淚水盈眶地跪在地上,向天空三叩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一刻鐘後,又傳出一陣嬰兒的哭聲,小茹哭著跑出來:“生下來了,是位公主。”
月桐虛弱地看著兩個孩子,熱淚滾滾而下。林士德拿來燒得通紅的鐵鉻,印在兩個孩子的手臂上。兩個孩子立即痛得大哭。
月桐輕拍孩子的胸口,柔聲安撫:“承兒,諾兒。以後你倆就與爹爹相依相靠,娘雖然不在身邊,但娘每日每夜都會惦念爹爹和你倆。”她在兩張哭得通紅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淚水滴落在孩子的臉上,似甜還苦。
劉莫寒步入帳中,坐在榻邊,看著她虛弱蒼白的臉,再看了看兩個嬰孩,漢人的臉,根本無法隱藏。他輕輕地拉出他們被鉻燙的手臂,一個“承”字,一個“諾”字。
月桐看向劉莫寒,微弱道:“哥哥叫子承,妹妹叫君諾。”
劉莫寒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孩子平安帶去鳳棲城,還了你對蕭逸之的承諾。”
月桐淚水簌簌而下:“他倆是我的命!”
“那我就以性命守護他們。”劉莫寒斬釘截鐵,眉宇間盡是堅執:“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千言萬語凝結成世上最沉重,最銘心的兩個字:“謝謝!”
劉莫寒輕輕地擦拭她臉上流不斷的淚:“安心養好身子,我會盡快趕回來。”
小茹匆匆而至:“太后和左夫人快來到了。”
劉莫寒立即披上貂皮披風,把已昏昏入睡的孩子放入左右兩旁的布袋裡。
文叔,福叔從竹籃中抱出兩個孩子,交給乳孃。
“孩子的母親處理好了?”劉莫寒問。
福叔點頭道:“已處理好。”
劉莫寒輕輕地把披風拉近身子,雙手在披風裡輕柔地撫摸兩個孩子。小小的生命,軟弱得一碰就會失去,卻也珍貴得要拼盡一切去守護。
太后入帳時,看見劉莫寒略有詫異:“沒想到侯爺比本太后更早前來看望閼氏。”
劉莫寒淡淡道:“本侯是來向閼氏娘娘辭行。本侯收到王府急函,要儘快回府。萬幸是娘娘已平安生下龍鳳雙生兒,本侯就可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