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楓輕拭她臉上的淚水,自嘲一笑:“軍臣若真要殺我,上次在秦嶺,我就活不下來了。有你在,他不敢殺我的。”
月桐的哭聲把軍臣喚了出來。軍臣向昊楓溫和笑道:“元陵王一路勞乏,入帳喝杯酒去去身上的寒氣。”
他慢慢走向月桐,輕拍她的肩膀:“見到哥哥應該要笑,怎麼哭成這樣。我先與元陵王喝幾杯,待會你再與他好好聚一聚。”
月桐離開昊楓的懷抱,點點頭。軍臣從懷中拿出錦帕,為她輕擦淚水。
昊楓和軍玄的臉色微變。帝王當眾為妃子擦眼淚,是何等溺愛的恩寵。
主廬帳中,點燃了火盆,滿帳溫暖。
軍臣向昊楓舉杯:“元陵王不遠千里前來,朕先敬一杯。”
昊楓向軍臣行了個大禮:“單于釋放月氏四千子民,本王理應親自前來致謝。”
軍臣微笑道:“父王已先逝,如果元陵王願意,就讓先王把過往匈奴與月氏之間的種種恩怨帶走。如今月兒在朕的帳中,朕很快會冊封她為閼氏,匈奴與大月氏理應結成盟國。”
昊楓淡笑道:“單于所言,正是本王所念。”
“好!那就為匈奴與大月氏結盟同乾此杯。”
兩人一飲而盡。
軍臣注視他:“右夫人去逝後,元陵王一直沒再納妃。元陵王每日勞累怎可以沒個貼心人在旁服侍。朕有位妹妹軍芙,美貌溫婉,朕想賜於元陵王為妃。不知元陵王意下如何?”
軍玄臉色驟變地望向軍臣,軍臣卻是視而不見地淡漠一笑。
昊楓心中猛然一震,面上卻掛上粲然笑意:“單于如此盛情,本王自當領命。”
軍臣哈哈一笑:“好!那元陵王就在王庭稍住些日子,與朕的妹子成婚後,再一同返回大月氏。”
………
月桐步入昊楓的廬帳時,昊楓正與一名貼身侍衛細語。看見月桐入帳,侍衛微微躊躇,垂首站立一旁。
月桐迫不及待地問:“哥哥,單于說你會娶軍芙公主為妃,是真的嗎?”
昊楓點點頭。
月桐臉色一黯,坐在案几前。
“怎麼了?那軍芙公主不好嗎?”
月桐無奈道:“軍芙公主是單于最疼愛的嫡親妹妹,有許多王爺求他賜婚,他都不肯。所有人都說,誰能娶到軍芙公主,誰就是單于最看重的王。”
昊楓微微一怔,隨即淡泊一笑:“軍臣非要把大月氏與匈奴綁在一起,看來,都是為了你。”
月桐重重一嘆,默默無語。
昊楓深深地問:“軍臣對你好嗎?”
月桐咬了咬唇,沒有回答。
“你住在他的寢帳?”
“他說我原先的廬帳太遠,閼氏營帳又沒裝置好,所以……”月桐垂首說道,越說聲音越小。
昊楓掃向侍衛一眼,再直盯著她:“你是真的願意?”
月桐身子顫抖,雙手捂住臉,泣道:“我生辰那一夜他為我放煙火,煙火爆開,他為了救我受了傷。當他拿出釋放四千月氏子民的昭書,我,我不知道還能如何拒絕他。”
侍衛的身子猛然一震。
“他對我實在太好。我,我沒辦法……我對不起逸郎。逸郎一定很恨我,他一定很恨我。”
侍衛眼眸緊繃,剛要跨前向月桐走來,侍女步入通報:“靖侯爺求見。”
侍衛的戛然止步,月桐急忙擦拭淚水。
劉莫寒步入帳中時,看見月桐臉上的淚痕,微笑道:“公主怎麼哭了?見了元陵王不是應該笑嗎?”
劉莫寒目光掃過侍衛的臉,雙眼倏然一緊,眼光冷寒地盯住侍衛片刻,凝重地看向昊楓:“元陵王此次前來,真是令人驚喜連連。除了迎回四千月氏子民,又可參加公主的閼氏冊封大典。單于為了公主的冊封可是花盡了心思。公主留在王庭,元陵王就請放心吧!”
昊楓淡淡道:“月兒剛來王庭,單于喜歡也是正常。”
劉莫寒深深道:“我小時候常與母妃回王庭,與單于算是一起長大,他的脾性我也算是略知一二。單于身邊雖然嬪妃眾多,唯有公主才讓單于真正動情。單于對公主的心意,公主應當一清二楚。如果元陵王認為單于對公主只是圖個新鮮,那元陵王就大錯特錯。單于夜夜……”
月桐倏地叫道:“靖侯爺,夠了!”
劉莫寒注視月桐:“公主若不介意,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元陵王說。”
月桐猶豫地看向昊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