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自作自受也便罷,若再累了家人姊妹便是萬惡了。”
巧兒聞言俏臉兒一白,素手捏著裙角,許是手上力道過大,骨節間隱隱地浮起青白之色。
景盛蕪偏頭,道:“雙連今日受了驚嚇,便好生回去歇著吧。”
話落,雪月會意,湊到青蓮身邊兒低語了幾句,便見青蓮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攙起雙連有些癱軟的身子。
雙連面色灰白,悄悄地瞥了眼巧兒,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模樣兒。
景盛蕪眸光一沉,聲音又涼了幾分:“什麼話兒該說,什麼話兒不該說,你要想仔細了,走錯一步,沒人能救你第二回。”
語畢,便見雙連身子一顫,對上景盛蕪清寒的眸子驚得忙低下頭去,應聲道:“奴婢謝三小姐恩德。”
夜涼如水,透過“吱呀”開合的門縫兒滲進一股子寒氣,巧兒跪在冰冷的青石磚上,直直地打了個寒噤。
待得腳步聲漸漸消失,景盛蕪唇邊揚起一抹淺笑,低聲開口道:“你在西院兒伺候多久了?”
“再過一月方滿五年。”巧兒不知她是何意,只得據實答道。
景盛蕪眸光一閃,緩言道:“五年,那可真是不短了,夫人想必待你極好。”
巧兒心頭越發疑惑,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景盛蕪含笑的眉眼,壯起膽子問道:“三小姐這話兒是何意?”
景盛蕪清淺一笑:“你肯冒大不韙為夫人除去金姨娘腹中子,想來夫人定是待你極好。”
巧兒一驚,猛地僵住身子,心頭震動,她如何不知三小姐此言何意?只是夫人素日裡的作為也絕不是個好想與的……
遲疑間,卻聽景盛蕪染了幾許笑意的聲音響起:“雪月,明兒個叫王管家取了賣身契,將巧兒的妹子送出府去。”
話落,雪月連聲應道:“奴婢定叫與王管家說說,好生將人安置下。”
景盛蕪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撐起下頜,好整以暇地將巧兒瞧著。
聞言,巧兒銀牙一咬,按下心底森然的冷意,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下心神,朝景盛蕪深深一叩首,正色道:“奴婢謝三小姐大恩。”
“三小姐。”景盛蕪並著雪月方行至東院兒門口,便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王叔這麼晚怎麼過來了。”景盛蕪回過身兒面帶笑意地言道。
藉著微弱的光亮兒瞧清來人的面容,可不正是王管家。
王管家向來禮數週全,欠身行禮後才緩緩開口:“巧兒的家人老奴皆已安排妥當,只差她那妹子了。”
景盛蕪點頭,緩言道:“有勞王叔,明兒個我自會差人將賣身契送去,還請王叔妥善安置巧兒一家。”
瞧著王管家漸遠的背影,景盛蕪低聲一嘆。
“巧兒利慾薰心,受人擺佈也在情理之中,何況她害了金姨娘的孩子既成事實,由不得她抵賴。”雪月攙起景盛蕪的手臂,隔著衣裳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寒意,心下不由得有些擔憂,低聲喚道:“小姐……”
景盛蕪聞言自嘲一笑,往日裡清越的聲音中平添一絲喑啞:“非我魚肉她人,便該由她人魚肉。”
勸和孫氏與金姨娘同住西院兒之時起,她便料到會有今日,即便孫氏能容金姨娘的孩子降生,旁人卻也是容不下的,一石二鳥的好機會,誰看了不動心,南院兒裡頭不就還住著兩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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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章 百口莫辯
眼看著晌午,陰了一頭晌的天兒也終於放了晴,和煦的陽光給古樸肅穆的大宅都鍍上了雍容的金色。
祁安侯府內院前大廳,貴重紫檀雕虯案上,設三尺來高福壽松竹古銅鼎,牆壁上懸著個硃紅金漆大匾,匾上皇帝親筆題“國之肱骨”四個大字,地下兩溜紅木交椅。
祁安侯的正主子,景正明,正面沉如水地坐在上首位子,沉聲呵斥道:“你們給本侯一五一十地交待,到底是怎麼回事!金姨娘頭兩日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小產了!”
景盛蕪與年輕一輩的姐妹們坐在一起,府裡頭的姨娘與景盛蕪對面而坐,孫氏則是面色不好地端居於上首。
廳內鴉雀無聲,丫鬟婢子跪了一地,個個兒恨不能將頭埋到地底去。
景正明見狀怒氣更甚,偏頭朝孫氏厲聲斥道:“你這個夫人是如何當的!叫金姨娘在你眼皮子地下出了事!”
當著這許些人的面兒,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