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穆茵也是個慣會看眼色的,此刻聽了楚御的話兒,忙不迭地點頭,作出哀怨的樣子,委委屈屈地說道:“多謝王爺關心,我這傷,不礙事的,想來容世子也並非有意……”
語畢,竟是低聲啜泣了起來。
“穆郡主怕是誤會了,”淺笑不語的容楚卻忽然出聲兒道:“你手上的傷卻是容楚刻意所為,倘若再有下一回,郡主該當心的便不止是手了。”
穆茵俏臉煞白,不可置信地說道:“容世子,你……”
話兒到嘴邊兒,對上容楚那無比鄭重地神色,卻是如何也講不下去了。
偏頭望向直撇嘴的景盛蕪,容楚眸底閃過一絲笑意,連帶著聲音也放輕柔了許多,言道:“走吧。”
“容世子留步——”一直龜縮著不作聲兒的景盛雨卻是出人意料地高聲喊道。
景盛蕪不禁揚眉,她這又是折騰什麼么蛾子呢?
心頭正這般想著,便見景盛雨理好衣襟,身子站得筆直,正色道:“三姐姐是祁安侯府的女眷,這般貿貿然地隨容世子離開怕是不妥,按禮她該先隨我母親一同去鳳藻宮朝拜皇后娘娘才是。”
聞言,容楚卻是沒有看她,而是偏頭朝景盛蕪問道:“倘若你累了便隨我去歇息,皇后與陛下那邊我自會交代。”
話落,在場之人面上皆是一驚,看這情形容楚對景盛蕪當真是放到心尖兒上去了,連入宮請安這等大事都要遂了她的心意。
景盛蕪薄唇輕抿,淡去面上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狀似調笑般開口道:“既然六妹如此懇切地留我,倘若我不順了她的心思豈不顯得小氣。”
聞言,容楚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頭,只一瞬便又神色如常,轉身雙手握住景盛蕪的雙肩。背對著楚御等人,俯首貼在景盛蕪耳邊,壓低聲音低語道:“當心淑妃。”
景盛蕪身子一僵,黛眉蹙緊,“嗯”了一聲,俏臉兒上的冰寒之色叫容楚遮住,落在楚御等人眼裡只道是容楚與景盛蕪親密地耳語。
容世子三步之內。無人可近。這似乎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此刻再瞧向兩人親密的樣子,穆茵與景盛雨近乎壓抑不住噴薄而出的嫉恨。
鳳藻宮中。不少世家大族的貴女們都早早便來了,孫氏並著景盛蕪和景盛雨提起裙裾叩拜於地,高聲唱了句:“妾身孫氏攜家中兩女拜見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容顏永駐。萬福金安。”
皇后娘娘頭戴鳳冠,身穿金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坐在主位上。雖已年過四十,歲月卻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兩彎柳葉眉,一雙含情目。儼然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聽了孫氏的話頓時喜笑顏開:“快起來吧,許些時候未見了。你這張小嘴啊還是這麼甜。”
孫氏這些年人前做足了賢妻良母的戲份兒,不知內情的只道她對待景盛蕪可是比自己的親生女兒更要好上幾分呢。殊不知景盛蕪這些年看人臉色,便是侯府中隨意一個奴僕也敢欺壓到她頭上來。
孫氏在盛京城的貴婦中名聲經營得是極好的,什麼寬容,大度的高帽兒一概地往她頭上戴。皇后一貫賢良,對孫氏便更是樂意親近,連帶著她的女兒也比旁的貴女好感多一些。
“可不是?丞相夫人慣是能說會道的,一張巧嘴真真兒叫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呢。”坐在皇后娘娘身邊兒的女子捂著嘴輕笑道。
孫氏美眸一揚,笑說道:“瞧淑妃娘娘說的,妾身倒成了天上有地下無的。”言語間的得意,任誰都是聽得出來的。
聽得孫氏稱呼她為“淑妃娘娘”,景盛蕪眼皮兒一跳,心下提起幾分警惕來。
說話兒間,皇后娘娘的目光落在了孫氏身後的景盛蕪和景盛雨身上:“你們兩個便是祁安侯的兩個女兒吧,快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景盛雨今兒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錦衣華服,妝容精緻,眼波流轉,真真兒一個標緻的美人兒,此前託孫氏的福,早便見過了皇后得了皇后的歡心,相比之下,景盛蕪一張俏臉不施米分黛,少了三分豔麗卻有股子清水出芙蓉的高雅清貴。
“許久未見,景家的六小姐出落得越發明豔了,真真兒一朵嬌花兒了。”皇后指著景盛雨與身旁的淑妃說笑著。
淑妃小啜了口清茶,應聲道:“誰說不是?丞相和丞相夫人可都是咱們盛京出了名兒的俊男美妻,生出的女兒哪兒還會有差了的?”
景盛雨聞言面上一喜,能得皇后一句誇獎那是多大的榮耀,心頭得意,面上卻狀似嬌羞地說道:“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才是真真兒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