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苻嘯怒聲打斷,黎昕嚇得心一驚,只聽苻嘯冷冷一聲:“朕不會再立後,去告訴她們,再不安分些就同清河公主一樣去冷宮待著,還有,命卉妃掌管後宮事宜,記得囑咐她,貴妃身子不好,無事不要擾了貴妃清靜!”
“是。”黎昕不敢多言,應聲後便離開了溫沫宮。
事後,元婉蓁為避免朝臣議論苻嘯,始終不願住進鳳凰殿,並請苻嘯收回旨意,封卉妃為後,自己堅持只享妃位,這一舉動,深得朝臣們的認可與讚賞。
風言風語戛然而止,她依舊住在溫沫宮,一是因為這兒清靜,二是離後宮遠,她可以避免是非。
如此一來,苻嘯對她的專寵稍作了收斂,雖然不是夜夜留在她宮裡,但他還是忍不住對她的想念,每日下朝後都會來看她,哪怕只看上一眼···
一一一
寧靜持續了三月,此時,是建元五年十二月,臨近新初年,兩方結盟進攻燕國的戰役打響。
慕容策已死,無法兌現割讓土地的承諾,苻嘯便以前燕違背當日請兵的諾言,不割讓邙山以西土地予前秦為藉口,出兵前燕。
他命王孟領兵十六萬自長安城發兵,從河東郡一路北上,而慕容軒與煊紹領兵六萬自南陽郡發兵北上,兩方軍隊在枋頭匯合直逼燕城。
燕國金華殿內,慕容之得知訊息焦慮不已,連續十夜都召集了重臣商議,可燕軍因抵禦恆晝兵力已是精疲力盡,連連慘敗。
此時的燕國只有區區五萬蓄銳精兵和八萬御前軍,再者沒有慕容策與秦蒼炎這樣軍事才相出謀劃策,部署陣仗,慕容之已是束手無策,無法與秦國抗衡。
前秦溫沫宮中,元婉蓁怔怔坐在床榻邊,聽著前方傳來的軍報,她闔眼冥想著,漫天的血雨腥風,遍地的屍骸,還有那震耳欲聾的殺聲,心中不由俱寒。
建元六年十月,戰役足足打了快一年的時日,終於等得慕容策醒來,他下令慕容軒,煊紹與王孟兵分三路,各自領兵兩萬突襲燕國後方,欲將整個皇宮包圍,慕容之得知訊息後,只帶了區區一千騎兵侍衛逃奔龍城···
十月初二,慕容策命秦蒼炎部將郭進追擊,在高陽擒獲慕容之,將他押送回南陽郡···
而十一月初七,苻嘯離開前秦奔向前燕,前燕內亂不堪,部分官員畏懼,趁夜開啟皇宮北門讓前秦的軍隊進入。
快馬加鞭,苻嘯在十一月初十趕到了燕城,順利進入前燕皇宮,前燕各州州牧、太守以及六夷首領全都向前秦投降,前燕政權自此滅亡,苻嘯共得到前燕一百五十七郡,二百四十六萬戶,九百九十九萬人,離開時,他命人將慕容之後妃喬儲,王公,百官以及鮮卑四萬餘戶遷至長安。
十一月初十一,南陽郡。
夜裡,月亮淺淺一鉤,月色卻極明,如水銀般直傾洩下來,慕容之被押送到慕容策房中,煊紹一腳踹在他腿上,慕容之踉蹌兩步跪在了慕容策腳下。
慕容策咬住牙關,一點點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六弟,許久未見了。”
慕容之抬起眸子,眼中有水波閃爍,默默看他許久,才吐一聲:“五哥。”
“因為蘇予染你心裡恨我入骨,在梁府時你就想方設法接近蓁兒,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慕容策暗沉下眸子,身上的傷口疼讓他皺了皺眉,慕容之撥出一口氣,並未說話。
慕容策伸手,煊紹立即將長劍遞給他,他將長劍抵在慕容之喉間:“盈蘇羹碗裡的毒是你放的吧?”
“是。”慕容之沉聲回答,慕容策緊緊握住長劍,“你嚮慕容恭通風報信,讓他在梁郡暗殺我,這些我早就猜透了,之所以沒殺你,是蓁兒一再的懇求···”
“是。”慕容之微微皺了皺眉,慕容策嘆息一聲,沉默了許久後,手中的長劍一握再握,終是沒有動手,他命令煊紹道:“將他押下去,讓人嚴加看守。”
“五哥···”慕容之震驚地看向他,慕容策躺回去,雙眼看向床頂,“帶他下去。”
“是。”煊紹應聲,將慕容之託起來帶到了隔壁房中關押。
一一一
前秦,溫沫宮。
戰爭結束,燕國事宜處理完畢已是春暖花開。
推開殿門往外走。月白漩紋的寢衣下襬長長曳在地上,軟軟拂過地面寂然無聲。
此時是燕國覆滅的第一年初春十九,這一日是慕容策的祭日,元婉蓁安靜揚頭看天,月色冷淡如白霜,只存了隱約迷濛的輪廓,琉璃拿來稷梗,道:“娘娘,適才去問過了,陛下今夜留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