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許久,澈傾未回,不詳的預感拂上心頭。
“北墨王到一一”
外頭一陣鞭炮聲響起,空氣中瀰漫著喜悅的氣氛。
“新嫁娘出閨咯!”
她紅紗制的嫁衣繡著金色繁密的祥雲團,環佩隨著起身叮噹作響,金珠面戴上的金珠左右搖擺,在嬤嬤的攙扶下走出房門,一股清朗的秋風吹起···流蘇蕩起波波華美的弧線。
處處張燈結綵,人流來往不息堂上元沛喜笑顏開的坐著,看著臨別前跪拜自個兒的女兒。
元婉蓁心中疑惑,澈傾到底有沒有給父親說?!
透過蓋頭依稀可看見父親,元婉蓁此刻顧不得太多,焦急地掀開半截紅緞,元沛忙按住她的手,笑中帶了絲絲哀傷,“蓁兒胡鬧,紅蓋頭必得由夫君所揭···”
“爹!”元婉蓁輕喚,掃得一旁主婚公公,元沛微微擺頭,壓去了她嘴邊的話。
父親的態度加深她心中的慌亂,六歲時母親就去世了,她便與父親相依為命,此刻,父親眼中所流露的悲傷與不捨,她看得極為清晰。
“蓁兒切記,自今日起就是皇上親封的北墨王妃,勿忘了自個兒的本份,”父親微笑著說完,扶著她站起來,手指在她腕上一緊,小聲道:“照顧好北墨王,謹記!”
話落,澈傾從元沛手中接過元婉蓁的手,朝府門外的迎親馬車隊走去···
臨至門處,澈傾攥住她,“老爺讓我轉告小姐,刀山峭壁也要走下去!”
父親!元婉蓁的心狂亂一跳,容色大變,就要轉身回去,身後的嬤嬤卻擋了她的路,“王妃快快上轎,別讓殿下看見!”
“小姐走!走啊!”
澈傾強行攥著她,踩上齊銳的背脊進了紅轎子中。
雷震的三聲鑼響,迎親馬車隊啟程,榮光祿府傳來一陣混亂,元婉蓁猛地掀開車簾,看見御前軍衝入府中,賓客們匆匆而逃。
“父親!!!”
三日後,北墨王府一一
元婉蓁躺在床上,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
澈傾臉上掛著淚痕,趴在床頭邊,“小姐,你終於醒了!”
“父親···”元婉蓁像似看見父親站起床前,她伸手去握,卻是空空一片,“父親嗚嗚···”
“小姐你都昏睡三日了,萬萬不得再傷心,身子受不住啊!”澈傾見她神智不清的模樣,心疼不已,趕緊將她抱在懷裡,“小姐,老爺已經去了···嗚嗚···”
元婉蓁只是平靜望著她,神色平靜,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她多麼盼望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父親還好好的。
然而,大婚當日父親被告結黨秩千石等人依附太卓王,皇上下旨昭廢太卓王並貶為庶人,秩千石等人就地正法!
一日之間,榮光祿府一敗塗地!
元婉蓁的牙齒格格發顫,父親為人正直謹慎,心中分的清透,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來。
澈傾看她發愣,心知她在想什麼,“小姐,林鳳蘭說出那樣的話,老爺的事與她脫不了干係。”
她心中冰涼卻是雪亮的,能讓皇上如此決絕,定是證據確鑿,坐實了這罪名,想必早就暗地勾結,蓄謀已久,勢要將父親置於死地。
所有的怨毒瞬時湧上心間,她撐起身子,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我要為父親報仇,洗清冤屈!
林鳳蘭!此仇不共戴天!
第三章 與往日不同
掀開被褥下床,她舌尖格格而顫:“傾兒換衣,如往常一樣裝扮!”
“小姐,你···”澈傾擔憂地看向她,元婉蓁直愣愣看著前邊,“殿下這幾日在哪?!”
澈傾拿來錦衣,維諾地說:“大婚當晚殿下就去了群花樓,到···現在還未回。”
元婉蓁怔一怔,繼而在澈傾耳邊說上一句,澈傾便會意一眼,將她髮髻梳起後,就離開了廂房。
夜寧靜無聲,庭院裡桂花開得異常繁盛,在月光下如點點的碎金,香氣馥郁纏綿。
元婉蓁抬手彎下一支金桂,滿目的黑暗與冰冷,以往聽父親提及過,太卓王私下常常與太子來往,半年前太卓王突然頻頻出現在皇上身邊···
元婉蓁手一頓,枝椏嘎吱扯斷,莫不是太子對其有所忌憚,設計陷害太卓王?
戚妃與林鳳蘭是堂親,太子又是戚妃所出,排除異己時將父親論為一黨,來了個一箭雙鵰?
不對!太卓王為人敦厚,無大智慧,這樣的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