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了!炸藥雖然沒多少,但要燒掉你這船塢,還是綽綽有餘的。”
冷冽聲音在海風裡四平八穩地傳遍整個山頭,聽著不大,卻響在所有人耳旁。
站在陣中的金爵聞言神色頓變,從後頭縱身飛出,按著馬昆的肩頭往後一摜,開口發出擂鼓般洪亮的聲音:“住手!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到金蟒島?又為何要與我金爵為敵?”
新燕村裡絕對沒有內功這麼深的人,說話這人不是新燕村的。難怪這群愚民有底氣反抗,竟是找來了幫手。
海盜在金爵的命令下都停手,轉在船塢外。煙塵散去,船塢前偌大的空地上只站著一個人。面容普通的少年手舉火把,獨自站在遍地的沙礫上迎向所有海盜,而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卻站著無數新燕村村民。
面板黝黑枯皺的村民散站在船塢前、船塢頂、庫房前、屋頂上,手裡或舉火把,或合抱著火油桶,瞪著眼看棘籬外的海盜們,目光帶著被壓抑多年的仇恨,彷彿火焰般燃燒著。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金老大想不想保下船塢?你要知道,村民們起事反抗是因為你們讓他們活不下去。不管反抗還是不反抗他們都活不下去。金老大,人面臨絕境總要放手一搏,大不了魚死網破。他們不想活了,也不會讓你們活得太痛快。”
霍錦驍冷笑著開口。
五百多個村民,如果真以死相搏,就算最後都被屠光,金爵他們也要損失慘重。沒有村民供養,島上各處工事都沒了人手,且在屠殺來臨之前,村民必會用盡全力破壞。
這場戰,只會兩敗俱傷。
金爵略一思忖便明白她所倚仗之物。
“那你們想怎樣?”
“金老大,村民們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是條活路罷了。你們將人往絕路上趕,便不能怨他們造反。但凡有條路,他們也不想以卵擊石。你說對不?”霍錦驍語氣和緩,目光卻未鬆懈半分。
祁望已隱入樹蔭裡,靜靜看她應對。
“你想要我放過他們?”金爵面露溫和笑容,並不似其他人那般凶神惡煞,“其實我也不想殺他們。金蟒島這麼多年過來也多虧了新燕村的父老鄉親支援,日後也還需要他們支援下去,我怎會捨得殺他們?”
“那你們一個個喊打喊殺的,把村民都嚇壞了。”霍錦驍抱怨道,一派輕鬆。
“你們把兵器放下,別嚇到村民。”金爵朝後下令道。
“大哥!”馬昆不甘心地叫了句,被金爵給瞪回來,只得與眾人一起收起兵刃。
“小兄弟,我們已經將兵刃收起來了,大家有話好好說,你也讓村民把火把放下,嗯?”金爵仍笑道。
“鬧成這樣,還有什麼話好說?”她把火把從左手扔到了右手,漫不經心道。
“我答應你們,絕不殺一個新燕村村民,他們都可安然無恙地回家。”金爵道。
“金老大這是要同我們談條件?”霍錦驍來了興致,“只是放我們回家可不成,若按先前那樣,村民還是沒有活路,連口飯都快吃不上,女人都被你們搶去,家破人亡。”
“那你想怎樣?劃下道來!”金爵笑得半眯了眼,像個商人卻不像海盜。
霍錦驍眼珠子轉了轉,揚聲道:“金爺,我們折騰了一夜,現在又餓又累,沒精力和你講條件。我聽說金爺的壽辰快到了,島上應該置辦了不少好酒好菜,不如也請大夥吃個流水席。大夥也很久沒吃上肉了,待我們吃飽喝足再和金爺好好談,金爺可別小氣!大夥兒說是不是?”
“是!”身後村民發出如雷的應和聲。
“好,這麼多年也沒請大夥喝上一杯酒,今日我作東。”金爵爽快地答應她,轉頭吩咐眾人從祠堂那裡抬酒菜過來。
“多謝金爺的招待。噢對了,這酒菜可要乾乾淨淨的,我還想請金爺和馬四爺一起吃呢。”霍錦驍摸摸鼻子,露出饞相,“金爺,讓你的人退後些,這麼多人圍著,他們害怕,吃不痛快。”
“小兄弟,這兩個要求我都答應你,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談談條件?”金爵揮揮手,令人後退。
“等小爺吃飽喝足休息夠了,才有力氣和你慢慢談,別急。”霍錦驍笑了笑,舉著火把頭也不回地進了船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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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爵的酒菜晌午時分送到,用木桶裝著,裡面全是大塊的豬牛羊肉,一桶桶運到船塢外,被村民們抬進船塢裡。船塢四周的村民輪番把守,並未因此有所鬆懈。霍錦驍已躲進船塢和祁望商量對策,大磊裝了一大盤肉送到兩人手邊,這兩人正在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