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掠劫至南洋,這幾重線一疊,雷老二便有最大嫌疑。到底是想害他的女人,還是想借他的女人害他,以金爵的多疑,如何不懷疑雷老二。
再來便是葛流風與馬昆,以他們對雷老二的不滿,恐怕早就想瓜分他的勢力,進而取而代之,這正是他們的好機會。
許多事,多方打聽便可化為己用,再加以推波助瀾……
殺人,不一定需要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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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新楊既已回來,她必要去找他,不過現下是白日她無法潛進去,只能先回大磊家等天黑。事情堆疊著,她閒不下來,便翻出輿圖琢磨起安排船隻救人之事。逃離的路線、離島的船隻、船隻停泊的位置,全是問題,需要從長計議。
“不……不好了……”
屋外忽然傳來慌亂匆忙的腳步聲。
霍錦驍很快收起圖,走到窗邊朝外望去。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滿臉驚惶,她認得他,是村民何海富,大磊的好友。
村民們白天都要下地幹活,所以宅子附近平時不會有人來,何富海這時候出現,必然是有急事。霍錦驍邁步到了堂屋裡,正遇上撞門進來的何海富。
“景爺,走,快走。大磊被他們抓了,臨去時叮囑我來通知你愉跑。”
“好端端地怎會被抓?”霍錦驍蹙緊眉。
“昨夜在廟裡看著李四重的人犯諢,天亮時打了個盹,結果被他們給逃了。”何富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急喘著開口,“他們一出去就找馬昆告密,說是大磊帶頭煽動村民造/反,馬昆就讓人來抓大磊。大磊怕連累到你,就叫我來給你通個氣兒。景爺,你快走,一會他們就過來搜屋子。”
“大磊被帶到哪裡去了?”霍錦驍忙問。
“還在田埂上審大磊,那晚李四重雖沒看到你,但是知道有人出手,所以正逼大磊交代你的來歷和下落。”
“你先走,別管我,我自有分寸。”霍錦驍聞言將他迅速推出屋子,將收起的輿圖等物一併塞進包袱裡,也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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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驍一口氣急掠到大磊家的田地附近,田裡沒人,但菜苗已被人踩得稀爛,看得出來的人不少。她四下望了望,瞧見田埂邊的樹下圍著群人,她便幾個縱身躍到附近的樹上,居高而望。
大磊被人用繩子捆在樹上,四周圍的都是海盜,有人手執長鞭往他身上毫不留情地一鞭鞭抽下,已將他抽得渾身血痕,臉上也是青紫成片,目腫嘴歪,不成人樣。旁邊還有許多村民被綁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著,大多都是那夜參加集會的村民,恐怕也是李四重告的密,大磊娘也在其中,看著兒子受苦正泣不成聲。
“還嘴硬不肯交代那人來歷?”那人抽得手痠,卻見他還不肯鬆口,便抬腳往大磊腹上一踹,又朝手下狠道,“不說是吧?那就先殺你娘!”
他說著揪起大磊孃的頭髮,將人往石上摜去。
“娘——娘,兒子對不起你。”大磊驚得目眥欲裂,可縱是如此,也沒有鬆口。
眼見大磊娘花白的發就要撞上石塊,空氣中卻傳來“咻”地破空聲音,薄刃如翼破空而去,從那人喉間劃過。那人動作頓止,雙目愕然圓瞪,手捂上脖頸。腥熱的血從他指縫噴出,他人仰天倒下,大磊娘頹然落地,不知出了何變故。
四周的海盜已被此驟變驚呆。
“景爺?”大磊看到個模糊的人影閃過,化作數道殘影衝入海盜群裡。
涼刃浴血,她不再心慈手軟。
驚/變驟至,猝不及防,海盜一個接一個倒地,喉間血湧如浪。
最後一個海盜倒下時,霍錦驍才停下動作,手中軟劍垂落,劍尖指地,劍刃上的鮮血匯聚而滴,融入沙中。
冷冽的目光似颶風來襲時的天色,壓著驚濤駭浪的洶湧之意,她回憶起村子被屠那夜的景象,壓抑已久的恨意肆虐而至。
喘息片刻,她緩下心情,一震手中軟劍,劍鳴嗚嗚,劍氣掠出,將大磊手上的繩索割斷。
“大磊,你想做的事,我幫你。”
大磊正搖搖晃晃去扶大磊娘,聞言轉頭,既驚且喜地看她。
“金蟒不除,我一日不走。”她再抖軟劍,劍花閃過,劍上鮮血化作血霧散開。
她心中已有決定。孟村之屠她來不及,新燕村的事卻在她眼皮底下,她做不到放手不顧。
“景爺!”大磊喜極而跪。
霍錦驍擺手,冷道:“你先帶大夥離開,別回家,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村裡能叫上的人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