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顯然刺激了朝中的大臣們。朝堂上的爭論日趨激烈。
天子煩躁不安,屢次派人催請楊彪入朝議事,但楊彪百般推辭,就是不去。天子生氣了,手詔大元帥曾炩,你親自去一趟看看。如果他不能走,就把他抬來。
楊彪叫苦連天,“大元帥,你何必為難我?我去了總要說兩句吧?我說什麼呢?”
曾炩笑道,“實在不行,你就裝聾作啞吧。”
楊彪駐著柺杖上朝了。他還真能裝聾作啞,人家說東他說西,胡攪蠻纏,最後天子氣得一揮手,“你回家養病去吧,不要來了。”
十月下,局勢的發展有些失控,大臣們在朝議上本末倒置,該議的事不議,整天在明堂制度上爭論不休。接著開始有大臣開始抨擊“新經”了。
率先開始對“新經”發難的就是孔融。孔融是兼學今、古文經學的大家,他引經據典,指出了“新經”很多不足之處。接著楊奇也開始了,楊奇是今文經學大家,他的話就難聽了,幾乎把“新經”罵得體無完膚,最後就差沒有說鄭玄沽名釣譽了。
崔琰、郗慮、趙松勃然大怒,馬上出言反駁。
崔琰三人畢竟小一輩,激動之下,言辭上對老一輩頗有些不敬,而且對今、古文經學的某些駁斥明顯措辭不當。這下激怒了蔡邕、荀攸、張邈等大臣,大家一擁而上,齊聲討伐。
崔琰三人抵擋不住,有些手忙腳亂了。內閣副大臣適時站了出來,接著內閣各部張昭、張紘、荀彧、國淵、棗祗等大臣紛紛出言相駁。
朝堂上混亂不堪。
天子有些吃不消了,他看出局勢發展正在逐漸失去控制,隨即督請鄭玄、王剪等大師加快進京速度,並請內閣曾炩大元帥曾炩出面斡旋,儘可能先穩住朝堂局勢。
曾炩最近因為豫州、西疆和益州的事,和一幫將軍們天天在大元帥府軍議,商量對策,並沒有參加朝議。接到天子的手詔後,他非常吃驚。沒想到局勢發展這麼快,三派經學之間的矛盾轉眼就爆發了。
馬上就要到年底了,朝廷要做的事太多,如果把時間都耗費在這上面,朝政將被嚴重耽擱。這是曾炩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情。曾炩的態度是學術上的分歧,你們可以爭,但是前提是不能影響了朝廷的正常運轉。
曾炩馬上登門拜訪自己的老丈人蔡邕。
蔡邕初先對曾炩約見崔琰等三位大臣很是生氣,但後來看到北疆武人先是告假走了一批,然後留在朝堂上的人又三緘其口,一言不發。更搞笑的是顏良竟然在朝堂上睡著了,由此可見曾炩還是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關鍵,及時退出了這場和北疆武人沒有太大關係的經學之爭,所以他對曾炩的態度又大為改觀。
曾炩勸說蔡邕,說各州刺史、各郡國太守、國相馬上就要進京上計(各地方向朝廷呈交計書。其內容為郡國一歲中的租賦、刑獄、選舉等情況),事務繁多,還是把“三雍”的事先放一放,暫時擱置爭議,沒有必要把事態擴大化。
蔡邕嘆了口氣,“我聽說,你又打算出徵了?”
曾炩說道:“是啊,子龍打下了西涼,我們又面臨著重開西域的大好機會,所以,我打算馬上出征西域。”
蔡邕笑道,“炩兒,文姬才剛剛生產,這時候正是需要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希望這個時候你能多陪陪她。這十幾年來,我看到文姬嫁給你幸福地活著,現在又看到孫子們環繞膝前,天真可愛,我已沒什麼奢求了。”
“是嗎?”曾炩雙關地問道,“岳父一個最大的期望沒有實現,是不是?”
“我看不到了,也許你還能看到。”蔡邕神情漸漸嚴肅,“明堂制度的事,牽扯甚廣,估計你也從崔琰大人那裡聽說了前因後果,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說了。這件事我要感謝你,炩兒你能置身於朝堂爭鬥之外,能清醒地看到爭鬥之後的東西,的確不容易。”
“我是朝中之人,就算我想獨善其身,恐怕也跑不掉啊。”曾炩面帶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是當然。”蔡邕說道,“但只要你能看到事情的本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就放心了。”
“所以我打算出徵西疆。”曾炩說道。
“不行。”蔡邕非常堅決地搖搖手,“出征是下下之策。朝堂上馬上就要血雨腥風了,你不能離開無極城,更不能出征。”
“我只有出征,才能暫時壓制住朝堂上的矛盾,才能避免這場血雨腥風。”曾炩望著蔡邕蒼老而疲憊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道,“年底一到,各州郡大吏雲集京都,事情很有可能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