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奏請朝廷禁絕讖緯,收繳讖緯書籍,但因為今文經學勢力龐大,根基牢固,成效甚微。
今日朝廷如果在三雍建設中採取五室明堂制,以《周禮》做為朝廷典章制度的基礎,在“新經”中更傾向於採納古文經學的治國理念,那麼,今文經學將遭受持續的長久的打擊,而讖緯之學自然就會成為首當其衝的打擊物件。這等於公開砸碎了研習今文經學的門閥、世家和士人們的“飯碗”,斷絕了他們的仕途,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們當然要誓死捍衛。
讖緯之學流傳了兩百多年,對古文經學家的侵蝕也非常厲害。這從古文經學的鼻祖劉向、劉歆父子的著述中就能看出來。而劉歆為了幫助王莽篡國,更是公開宣揚符瑞讖緯,所以很大一部分古文經學家也研習讖緯。馬融、鄭玄、蔡邕、盧植等古文經學大家都是讖緯學的高手。但是,在對待讖緯學的態度上,以馬融、鄭玄為代表的和以蔡邕、盧植為代表的古文經學家們卻完全不一樣。馬融、鄭玄精通讖緯,認為讖緯有害於經學和社稷,應該予以禁止。而蔡邕和盧植卻予以認同。
在明堂制度土,蔡邕還著有《明堂論》,他在書中說得非常詳細,認為明堂是德治王政的象徵。明堂祭祀和佈政作用相統一是建立在天人感應的學說上,對九室明堂制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和肯定。
這就是蔡邕和朝中諸多大臣旗幟鮮明地反對五室明堂制的重要原因。
三雍要建,明堂制度要確定,不能久拖不決,天子下旨,讓鄭玄、胡昭、王剪等各地鴻儒名士,請他們於年底前趕到長安,就明堂制度一事展開辯議,以便朝廷決定採取何種制度重建三雍。
現在天子猶豫不決,無從取捨。蔡邕等公卿大臣堅持九室明堂制。陳群、崔琰、郗慮等大臣堅持五室明堂制。還有一部分大臣立場不堅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處在搖擺之中,其中楊彪最為典型。
以楊彪的資歷和聲望,他支援那一邊顯然會對朝廷的決策產生重要作用。關西楊家是今文經學世家,到了楊彪這一代,因為古文經學漸漸復興,楊彪也開始研習古文經學,他算是一位兼學今、古文經學的大家。
楊彪如果支援五室明堂制,他就要和自己的家族作對。同宗楊奇、楊懿和很多楊閥的門生故吏肯定要和他反目成仇。冀州崔家已經因為此事內訌了。崔烈的兒子崔均、崔琰的弟弟崔林都是研習今文經學,而崔琰卻師從鄭玄,學的是“新經”,家族內部發生激烈爭論,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兄弟反目,翻臉了。楊彪老於世故,他不願意讓此事影響到楊閥的團結,於是故伎重施,又是腿疾犯了,又是小中風了,總之不上朝了,也不說話了,閉門不出。
以內閣總理、大元帥曾炩為首的北疆武人是朝堂上最大的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在明堂制度上的立場完全可以影響朝廷決策。但北疆武人和過去一樣,在有關政事,尤其是這類牽扯到學術、禮制、國策等大事上,採取了一貫的沉默態度。這其中還有個很有趣的現象,當朝堂上的爭論發生後,幾乎所有的北疆武人都回家埋頭看書,有的還到和自己關係親密的北疆大吏府上虛心請教。
說句實話,對於“今禮”、“古禮”的爭論來由和其背後所蘊含的對國祚命運的深遠影響,他們的確不清楚。雖然大家都知道“三雍”、“明堂”關係到本朝禮制,但這個禮制對國政策略,對社稷興亡有多大的作用,他們並沒有清晰而正確的認識。
這些年,曾炩、太史慈、呂布、關羽等人無時無刻不在督促北疆武人研習**,增加學識,同時,他們自己也在利用一切機會學習。但會讀**和理解**是兩回事,理解了**,掌握了**的精髓,再把這些精髓運用到朝政實踐中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其中是有天壤之別的。
像張溫、皇甫嵩、盧植、朱儁這些出則為將,入則為卿的大臣,本來就是鳳毛麟角,他們算是人中龍鳳,一代也出不了幾個。他們在得到朝廷重用之前,也都治理過州郡,參予過朝政決策,從政了很長時間,有豐富的治國經驗。他們奮鬥了一生,努力了一生,最後才功成名就。
北疆武人一直在各個戰場上征戰,除了太史慈、關羽等少數人外,很少有人得到過治理州郡的機會,對政事,尤其是事關財賦收入的比如田制、賦稅、鹽鐵等具體事務,更是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即使讀了**,但他們沒有實踐的機會,沒有經驗,要想在朝堂上立足,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相反,北疆計程車人,尤其陳群、張昭、張紘、國淵、棗祗、趙商這些人,因為很早就參予治理州郡。他們學以致用,十幾年來,他們在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