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存的幾十臺投石車也被推到了大道上,它們揮動長長的手臂,把一塊塊的石彈拋向空中。
與此同時,東城、南城、西城守將各自帶著最精銳計程車卒,沿著寬敞的大道急速飛奔,支援北城門。
圉縣武庫的大門被拉開了,數萬精壯民夫擁擠在武庫前的大道上,等待領取武器。
程昱站在武庫門口,不停地高聲叫喊著,激勵這些惶恐不安的民夫們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浴血奮戰。每個拿到武器的民夫都能得到一百錢,雖然這些錢很少,但程昱承諾,只要守住圉縣,只要援軍來臨,只要豫州大戰取得勝利,每個活下來的民夫都能用這一百錢換取一百畝土地。
援軍就在幾十裡之外,只要牢牢守住圉縣,北疆軍就會敗走,然後每人就能得到一百畝土地,這種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讓民夫們驟然興奮。幾乎所有人都在豐厚的賞賜面前忘記了危險,忘記了死亡。他們眼裡只有一百畝土地,一百畝屬於自己的土地。
“兄弟們,跟我一起誅殺叛逆去。”一名豫州軍校尉在大道上縱馬飛馳,“一個叛逆的人頭換一百畝土地,殺得越多,土地越多。”
幾十名悍卒跟在這名校尉身後齊聲高呼,彷彿叛逆的人頭就像地上的草芥一樣,俯手可得。
民夫們沸騰了,他們的血在燃燒,夢寐以求的好日子就在身邊,自己的性命算什麼?如果自己的性命能換回全家人的溫飽,那寧願粉身碎骨也要換回土地和糧食。
“殺……”失去理智的民夫們振臂狂呼,一往無前地衝向了鼓聲隆隆的戰場。
一百二十臺井闌在三里長的戰場上同步推進,勢不可當。
井闌距離城牆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像驚濤駭浪一般層層湧起,鋪天蓋地地撞向城牆。
密集的箭矢對它沒有任何作用。威力驚人的床弩在它龐大而堅硬的身軀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雖然偶爾也有幾塊石彈擊中它們,但這玩意太大了,一兩塊幾斤、十幾斤的石彈根本無法對它產生威脅。
“射人,給我射人……”曹仁舉劍狂呼,“集中所有弓弩,射擊,射擊……”
守軍轉移了射擊方向,向井闌下面的北疆士卒瘋狂射擊。
井闌需要前拉後推,井闌前方計程車卒雖然高舉盾牌,但傷亡還是不可避免。
此刻北疆軍的火炮、投石車、弩車、弓弩手因為擔心誤傷自己人,都已停止了射擊,只能靠井闌棚屋內的突擊士卒透過箭孔展開還擊,壓制城牆上的敵軍。
井闌的推進速度越來越快,只要進入敵軍的射擊死角,在井闌前方計程車卒也就安全了。
北疆軍的戰鼓愈發猛烈,北疆將士的吼叫聲響徹雲霄。
衝車距離城門還有五十步。
城上守軍著急了,他們不顧危險,爬到已經變成廢墟的門樓上,從更高的位置向下射擊。這座兩層門樓在坍塌後,被石彈淹沒,成了一座小石山。
步兵將士們護在衝車兩側,控制著衝車的推進速度和方向,由於衝車的速度漸漸加快,突擊隊形有些凌亂,盾陣出現了裂縫,不少士卒中箭倒下。
在衝車後方的眭元進怒聲咆哮:“告訴炮兵,用火炮射擊,射擊……”
眭元進話音未落,後方弩臺上的弩車和炮兵陣地上的火炮已經吼了起來。操作弩車計程車卒在發現敵卒不顧危險暴露身形後,毫不猶豫地發動了一次齊射。二十臺床弩,幾百支強弓對準門樓一陣狂射,敵卒轉眼變成了死屍。
衝車逼近了城門。
北城中門城門又寬又高又厚,門上分佈著幾十個用於射擊的活動射孔。為了防禦火攻,守軍還在城門外側釘上了很多交錯排列的圓頭木樁,然後在木樁間夯實了一層厚厚的泥土。
城門上的射孔突然開啟,一時間箭矢狂噴。
突擊士卒早有準備,搶在衝車之前佈陣於城門兩側,豎起高高盾陣,以掩護推車士卒全力前進。
衝車殺到。
衝車上的撞城槌有百尺多長,粗有二十多尺,槌身蒙以生牛皮,槌頭以厚鐵包裹,呈犀利的錐狀。撞城槌懸掛在衝車五隻吊臂上,其下有百條麻索供將士們拉動撞城槌。
“兄弟們,用力,用力……”淳于瓊手舉圓盾,揮刀狂呼,“撞城,撞城……”
一百名悍卒奮力拉動麻索,喊著整齊的號子,把撞城槌高高拉起。
“放……”淳于瓊刀盾相擊,發出一聲震天狂吼,“放……”
撞城槌以雷霆之勢,狠狠地撞上城門。
城門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