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
“我覺得也是。”張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南遷一事關係河北穩定,而賞賜有功將士土地一事更關係大軍軍心,這件事除了大元帥,誰有能力主持?誰敢出面主持?青、兗兩州圈地炒地的事本來不嚴重,朝廷方面開始介入後,這事馬上就失控了,一發不可收拾。”隨即他指著劉虞恨恨地罵道,“伯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天子串通好了,一起來騙我們?”
“你胡扯什麼?”劉虞大怒,“天子又不是小孩,敢拿大漢的江山社稷開玩笑?”
“伯安,你和天子騙騙我們無所謂,但不能騙大元帥啊。”董訪也認定是上當了,“我們最多官不當了,坐幾年牢回家養老,但大元帥會殺人的。你們不要這樣草菅人命好不好?人命當真如草芥?”
“你們……”劉虞氣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們,“就你們那幾個破錢,值得騙嗎?拜託你們好好想想,現在不是十年前的大漢了,如今朝代變了,就象當年光武皇帝中興大漢一樣,所有的事情都變了。請你們動動腦子,不要再把過去那一套帶到這個朝廷裡來好不好?這次你們運氣好,大元帥果斷出手,沒有讓你們陷得更深。下一次如果你們還是繼續這樣為官行事,遲早會身首異處,九族皆滅。”
劉虞怒氣沖天地走了。
一幫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沉思不語。
“上當了,我們肯定上當了。”張超突然大聲叫道。
兩天後,無極鐵衛一萬鐵騎趕到了甘陵。
呂布、太史慈等九個將軍各領一千鐵騎,冒著飛揚的大雪,向青、兗兩州的各個郡縣飛馳而去。
青、兗兩州的大吏們紛紛向朝廷上表請罪。
大元帥一邊向朝廷上書,詳細交待青、兗兩州官吏在南遷一事中的不法行為,一邊繼續召集文武大吏商討軍政大事。
正月中,毛玠到達甘陵城,求見大元帥曾炩。
無極城朝廷早在去年十月的時候,就書告大元帥曾炩,請他負責派人到各地招撫。但大元帥事情太多,另外他對招撫沒有絲毫興趣。他覺得劉表、曹操這些人頑固不化,和他們談招撫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所以一直也沒把這事提到議程上來。
毛玠的突然來訪,讓曾炩很意外,不過等他看完曹操的謝罪表後,他就嗤之以鼻了。什麼玩意,滿篇廢話,到底誰招撫誰?
“孟德兄最近在忙什麼?”曾炩淡淡的問道。
“我家大人正在率軍收復九江和廬江兩郡。”毛玠恭敬地說道,“袁術的兒子袁耀現在正在廬江郡的舒縣一帶和我們廝殺。”毛玠知道這些事瞞不過曾炩,倒不如直接說真話。
“孟德兄說他願意尊奉天子,不知這個天子是無極城的天子,還是前些年他和袁紹在洛陽立的天子?”曾炩的語氣沒有變化。
“當然是無極城的天子。”毛玠說道。
毛玠在那裡說得唾沫星子四濺,無非是為曹操解釋歸順河北的原因。曾炩聽得暈頭轉向,心裡很佩服毛玠的口才。這人嘴皮子厲害,死人都能給他說活。後來越聽越煩,乾脆打斷了他,“我有足夠的軍隊打豫州,同時也有足夠的軍隊在相同時間內攻擊西涼。我不會因為孟德兄歸順了朝廷,就認為孟德兄不會攻擊兗州和青州等地,所以你不要指望在這件事上說服我無條件和你們議和。孟德兄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大將軍的條件是什麼?”
“叫孟德兄帶著家眷到無極城來,把豫州和南陽交出來。”曾炩冷聲說道,“我保他世代享受榮華富貴。當然,他願意在我軍中擔任一官半職,我曾炩也沒有意見。”
毛玠微微一笑,說道:“大元帥這個條件太苛刻了。我家大人膝下有一愛女叫曹悅……”
曾炩望著神態從容,侃侃而談的毛玠,又好氣又好笑。這位毛大人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對自己的冷言冷語不但沒有絲毫反應,反而說得更有勁了。
曹操和自己聯姻,目的是為了贏得生存和發展的時間。只要他穩定了豫、揚兩州,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本錢。
現在曹操的處境非常艱難。豫州目前處在北疆軍多路大軍的直接攻擊下,旦夕不保,曹操要想確保生存,必須搶在北疆軍南下之前拿下揚州。而要想拿下揚州就要擊敗袁術,還要防備已經基本上一統江東的孫堅。但孫堅實力強悍,尤其是他們手中的水師,更是曹操攻擊江南的最大障礙。因此搶佔揚州的江北兩郡即九江和廬江兩郡就成了最為緊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