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軍隊對決,未嘗不是一件人生的快事。
成公英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戰,直至戰死。
“傳令,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準備應戰。
“三軍立即密集佈陣,梯次防禦,縱深越長越好。”
“後軍的長矛兵,盾牌兵立即集結到前軍列陣,弓箭兵緊隨其後。”
“把所有車輛都推到最前面去,組成車陣。”
戰鼓聲一陣密似一陣,從大軍的各個角落裡不停地響起,此起彼伏。各色戰旗在空中飛舞,五彩繽紛,讓人眼花繚亂。傳令兵就象暴雨來臨前田野上的飛燕一般,在大軍擺下的陣勢裡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成公英連續下達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命令。
此刻他心如止水,再也不泛波瀾。他一直望著大平原上的天際之間,期盼著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遠處的地平線就是藍色和黑色的分界線,涇渭分明
第十二章司隸危機(三)
下午的風稍稍有些大,寒意十足,旌旗飄揚之間發出巨大的啪啪聲。黃色的長巾不時被風吹到臉上,柔和而溫暖,這讓成公英想起了邊章,想起了邊章的微笑,想起了他溫和的聲音。他的心顫慄起來。
邊章的死,間接導致了西涼軍在很短的時間內,基本上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內,瞬間分崩離析了,失敗了。他生前想創造一片人間樂土的夢想隨著他的死去成了南柯一夢。千千萬萬的百姓,把全部希望寄託在邊章身上的西涼百姓,突然之間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重新跌回到無邊的黑暗和苦難裡。
成公英抬起頭來,望著藍色的天空,望著無盡的蒼穹,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蒼天如此不公?天下這麼多的百姓在受苦受難,他為什麼視而不見?天下的惡人那麼多,他為什麼還要保護他們,繼續殘害可憐的百姓?他為什麼還要奪去天下蒼生唯一的希望?
轟鳴聲漸漸可聞,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
成公英突然猛踢馬腹,沿著大軍的前沿陣地飛奔起來。
天地之間突然衝出一杆大旗,一杆血色的漢字大旗。它就象幽靈一般,破天而出。
接著火紅色的大旗衝了出來,接著密密麻麻的騎兵戰士湧了出來。
“擂鼓……應戰……”
成公英用盡全身力氣揮舞著黃色戰旗,策馬狂奔,嘴裡不停的高聲叫喊著。
西涼官兵們在主帥的連番鼓動之下,在戰鼓的激勵之下,一個個熱血沸騰,士氣如虹,視死如歸。
吳熾接到斥候的訊息,內心狂喜。人要是走運,那運氣就象洪水猛獸一樣,擋都擋不住。
一直以來,他都生活在他的堂兄吳懿的陰影之下,而很多人也認為,他之所以能夠升到校尉(後來是大校)的軍職,也是因為看在吳懿以及驃騎大將軍夫人吳莧的面子上。這讓吳熾很是受傷,他發誓一定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
能夠如願以償的在平陵的平原上截住成公英,這本來就是一種奢望。騎兵在平原上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所有優勢和長處,對步兵,尤其是象韓遂軍這樣缺乏足夠訓練的步兵,可以盡情的展開攻擊和殺戮。奢望能夠變成現實,這就是奇蹟。
沒有那個瘋子會讓兩萬步兵在平原上對陣一萬鐵騎,除非在絕對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現在就是這樣。成公英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挽救自己的部隊。他透過鼓聲告訴士兵們,血戰,只有血戰才是生存之路。投降?投降還是死亡。
血狼就象出沒于山林之間的野獸,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渭河平原上,打了西涼軍一個措手不及。西涼軍的將領們都知道血狼以往的戰績,知道他神出鬼沒,每次都是以奇襲取勝,以少勝多,所以大家都很小心地防範著。但他還是故技重演,並且一擊中的。
低沉的牛角號聲在天際之間“嗚嗚”的響著,激昂而悠長。
血狼鐵騎的騎兵大軍排成整齊的佇列,飛速賓士在墨綠色的平原上,不急不慢,遠遠看上去,就象迎面撲來的洶湧波濤,起伏之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其磅礴的氣勢,雄渾的力量,好象都要隨著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徹底爆發。
成公英面色蒼白,無可奈何地望著天地之間黑壓壓迎面撲來的一團巨大黑雲。
血狼鐵騎沒有出現在西涼軍的正後方。他們非常聰明地選擇了西涼大軍的側翼做為衝擊的正面。
成公英安排在最前面的車陣,縱深梯次防禦陣形,隨著血狼鐵騎突擊方向的改變,變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