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性。現在……”他連連搖頭,“搞的不好弄巧成拙,連糧草都危險。”
成宜奇怪地望著馬騰,有點不相信。
“聯軍主力受損後必定要求援兵。馬玩在槐裡渡口長時間龜縮不前,突然大膽行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後續援軍趕到了。否則就是給馬玩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離開渡口一步。以吳熾這種善長用兵的人當然不會上當。上當的只有想出這個白痴主意的人。”
成宜恍然,隨即面色一紅,心中暗暗佩服,自嘆不如。
馬騰的手下樊籬飛一般衝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卷用五道紅綾捆紮的竹簡。在聯軍裡,五道紅綾加在文書上,代表最緊急的軍情。
“主公,小主公急書。”
馬騰和成宜神色劇變。
鎮西將軍趙雲率軍攻打顫(去頁加鳥)陰,威脅武威郡;張遼率軍攻打祖厲、媼圍,直逼金城郡。
馬超、馬鐵、梁興率軍迎敵,雙方戰鬥異常激烈。
馬騰立即下令,由樊籬率三萬部隊緊急趕回金城郡允吾駐防。原留守允吾的三萬大軍接到軍令後,立即啟程,日夜兼程趕到武威郡媼圍。
成宜帶著侍從,一人雙騎,帶著馬超的文書火速趕到長安城稟報韓遂。
馬騰率領餘下二萬人馬快速趕到槐裡渡口,接應聯軍大軍回撤。
韓遂看完馬超的加急文書,面無表情。
他望著成宜忐忑不安的臉色,冷冷地問道:“成宜,你沒接到我的命令嗎?怎麼不在金城郡反而回到了大營?”
“大人……”成宜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你說吧。”韓遂摸著竹簡上的紅綾,慢慢地說道,“是不是馬騰不願意來。”
“大人……”成宜一路上想了許多說辭,做好了說服韓遂的打算。現在他坐在韓遂的對面,覺得自己想說的其實都是廢話,竟然不知說什麼好。
大帳內一片死寂。韓遂非常仔細溫柔地撫摩著手裡的紅綾,神情專注。
“文約,壽成也是為了西涼軍,為了天下蒼生啦。”成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低聲說道。
韓遂臉上閃過幾絲怒色。
他望著手上的紅綾,默默的長時間地望著,神情越來越黯淡。
韓遂突然落寞地說道:“成宜,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成宜大驚,眉頭緊鎖,緊張地說道:“文約,你為什麼這樣想?”
“老邊死前,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病得非常重,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韓遂語調低沉,緩緩說道:“他問我,他是不是做錯了。”
“我們組織嚴密,上下齊心,大家共同努力,精心準備了十幾年,最後我們帶領西涼的百姓,揭竿而起,和西涼所有的惡人,和天下所有的不平做生死搏鬥,雖死亦不惜。我們沒有什麼私利,也沒有什麼宏圖大願,只想讓西涼百姓一天有三餐飯吃,一年有一件衣穿,活得長久一點,活得好一點,有一點希望。但我們最後給西涼百姓帶來了什麼?”
“死亡,除了死亡還是死亡。跟著我們一塊幹是死,不跟著我們一塊幹也是死。”
“跟著我們一起幹的,有打仗打死的,有跳河自殺的,有被敵人活埋的,當年數十萬人,除了我們這些還活著的,如今都已經屍骨無存。”
“不跟著我們乾的,死得更慘。那些可憐的百姓,手無寸鐵,卻被敵人當作我們的同黨任意殺戮,村村戶戶幾乎都被殺光了,血流成河。打了十年的戰,結果田地荒蕪,顆粒無收,倖存下來的百姓最後還是沒有逃過死亡的命運,他們都餓死了,到處都是餓死的人。十年下來,死去了幾百萬可憐無辜的百姓。”
韓遂的臉色非常可怕,他咬牙切齒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問道:“我們都做了什麼?都做了什麼?”
“我們原來以為我們這樣做,可以讓這些人活著,活得長久一點,活得好一點,但最後是什麼?是死了,死了幾百萬人,超過任何一次瘟疫,任何一次洪水,我們都幹了什麼?都幹了什麼?”
“沒有我們這麼幹,他們反倒可以活得長久一點,活得好一點,雖然沒有希望,但還活著,還有一口氣。”
“為什麼?成宜,你說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們做錯了什麼?”
成宜再也忍不住,站起來轉身黯然離去,淚水灑落衣襟。
吳熾帶著部隊在池陽休息了三天,隨即再度出發失去了訊息。
他知道現在長安城,西涼軍有很多的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