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始全新的生活,青桃覺得興奮又有些忐忑。
陸士儀安慰她,“不用怕什麼,新硯若是欺負你,你只管告訴我,想見我了,就直接過來縣衙見我。”
青桃答應下來,然後道:“我走了,只綠梅一個服侍您,人手不夠,不如從田莊找幾個丫頭過來吧。”
陸士儀想了想,“也行,十三四歲左右,找兩個就行,至少綠梅出嫁後就不用再找了。”
“啊,我才十六歲,不急著出嫁。”綠梅急急地說,陸士儀以前身邊服侍的人是青桃與紅蕊,綠梅是宰相府裡打雜丫頭,因為紅蕊一事才調上來,跟在陸士儀身邊後,她才知道日子可以過得多麼舒服,根本不想這麼快就嫁人。
宋淮與朋友聚會回來,見陸士儀早已回來了,問道:“今日在許翰林府上做什麼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士儀把宴會上的事情都給說了,“讓我那表嫂給攪和了。”她覺得孫淑真自負又自卑,整個人木訥極了,也無趣極了。
宋淮不予置評,不過陸士儀說起潘醜兒來,他一點都不陌生,道:“潘醜兒是東京城去年才冒出來的新人,據說是錢塘人氏,跟著她母親過來東京投親,沒有找到親戚,衣食無著,就墜入歌妓之流。”
陸士儀看著宋淮,問道:“你連這潘醜兒的來歷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看來是沒少與她見面啊。”
宋淮握著她的手,笑道:“同僚宴客,請了潘醜兒過來唱歌助興,我才見到,至於潘氏的身世,聽在座的人說起的。”
陸士儀掙開他的手,憤憤道:“你們男人就是好命,想聽誰唱歌就能聽誰唱,我們女子想聽還得偷偷摸摸的,聽了一半兒,居然還要被個女學究教訓,這叫什麼事兒!”
陸士儀抱怨,那邊王幼玉也抱怨,孫淑真以嫂子的身份勸她,以後要多多把心思用在女紅上,那些淫詞豔曲不聽也罷,更不要與潘醜兒這等不入流的人來往,免得對名聲有損。
王幼玉反駁道:“為什麼男人能聽,而且有些還是讀四書五經的儒生君子,你怎麼不說對他們的名聲有損?”
孫淑真理所當然地說:“男人與我們女子本就不同,男人在外做官做宰,我們女子在內相夫教子,各有分工。”
王幼玉捂著耳朵不聽,孫淑真喋喋不休,兩人差點吵起來,後來孫淑真把事情給方夫人說了,方夫人反過來將女兒訓斥了一頓,讓她以後不要與歌妓往來,把王幼玉氣得夠嗆,又給許惠等人賠禮道歉,許惠等人才算原諒了她,經此一時,王幼玉再也不想搭理孫淑真。
除了孫淑真掃興這事,整個上元佳節,陸士儀都過得挺快活的,還去看過周婉,周婉說她的事情快辦成,讓她不要擔心,陸士儀放心下來。
……
周家愁雲慘淡,周翰林與夫人林氏這個年過得實在不好,周翰林嘆息,“林家糟蹋婉兒,婉兒都瘦成那個樣子了,我真後悔將她嫁到林家。”
林家是林氏的孃家,被丈夫這麼說,林氏當然不幹了,“我嫂子是不太好,可是我娘與兄長是很疼愛婉兒的。”
“哼,疼愛?林思賢的通房都懷孕了,如果生下兒子來,我們婉兒在林家就尷尬了!”
“你放心,我娘承諾我了,等那通房生了,去母留子,對婉兒就沒有什麼影響了。”林氏一味的替孃家說好話。
周翰林道:“你就不能設身處地為婉兒想想,如果我在你生大郎之前先有個庶長子,你又是什麼感受?”
林氏不接他這話茬,“婉兒只是突然小產,會養回來的。”
周婉的兄長周明這時走進來,對父母說:“我去林家看了婉兒,瘦骨伶仃,看著可憐,父親,不如我們將她接回來吧。”
林氏急道:“這大過年的,你將你妹妹接回孃家,外人怎麼看,不行。”
周明悲憤地質問母親,“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婉兒去死嗎?”
林氏道:“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還不至於,過些日子就好了。”
周明失望,眼眶通紅,看著周翰林,道:“我今日去看了婉兒,婉兒躺在床上起不得身,她跟我說起小時候的事情,還說對不起爹孃,讓爹孃為她擔心,她情願下輩子再來報答爹孃。”
周翰林心裡一顫,立刻就要往外走,“去,我們去接你妹妹回來。”
林氏去拉周翰林,周翰林甩開她,道:“林家不善待我的女兒,我自然是要接回來的,你若是不願意,今日我便給你一封休書,你回林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