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娃娃從她肚子裡鑽出來,那滋味真的很複雜。宋淮今日上衙去了,陸士儀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等他回來,想要問清楚。
到了下午,她突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那種每個月都要經歷一回的熟悉的感覺油然而至,“綠梅,去給我準備紅糖水吧。”
紅糖水三個字,綠梅立刻就明白過來,“奴婢知道了,您先去床上躺著,我去拿湯婆子來。”
陸士儀揣著熱乎乎的湯婆子靠在床上,喝了一碗紅糖水,心裡胃裡都是暖烘烘的。宋淮放衙回來,見她躺在床上,還以為她生病了,緊張地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我去請大夫過來。”
“不用,沒什麼事,月事來了。”陸士儀輕描淡寫地說。
宋淮眼裡有些許失望,但很快就消逝,他坐在床邊替陸士儀揉肚子。陸士儀笑道:“怎麼,失望了?”
“有一點失望,不過還好。”
“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們還年輕,以後再有孩子也不晚,我聽大夫說了,女子過了二十歲後再生孩子會更好些。”宋淮耐心地給她解釋。
開年後,陸士儀就二十歲了,不過她現在對於孩子還是懵懂狀態,有了也好,沒有也沒什麼不好的,只看宋淮是個什麼想法。
宋淮道:“前幾日我們去相國寺,在佛祖面前,我許願祝你長命百歲,而不是我們能有孩子,女人生子是過鬼門關,在孩子與你之前我情願選你,希望你能長長久久的陪伴我。”
陸士儀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出來,怔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不要多想,乖乖躺著睡覺吧。”
宋淮把她扶著躺下來,替她蓋好被子,拿出一本書來唸給她聽,陸士儀漸漸進入了夢鄉。
“正月正,正月正,正月十五鬧花燈。”大梁高祖立國之後,曾下詔,上元節放燈五日,正月十三日開始,東京城的燈市就開了。
宋淮放假,陸士儀與他一合計,兩人直接去了東京城住。大梁最繁盛的城市就是東京了,年味特別重,宣德門的御街上早就搭好了山棚,山棚上掛滿了鮮花與彩旗。各種藝人們表演絡繹不絕,熱鬧極了。
陸士儀從小在東京長大,過了這麼多年的上元節,仍然覺得新奇有趣,日日都拉著宋淮出門逛街。當然兩人也不總是黏在一起,宋淮在東京城有他的朋友同年,偶爾回去見面。陸士儀也有自己的閨中密友,許惠知道陸士儀進了京,下了帖子請她過府遊玩。
東京的達官貴人家住的都不遠,陸士儀帶著青桃去了許家。許惠迎她進來,笑道:“你是來的最早的,你家官人沒有怪我把你約出來吧?”
陸士儀笑著推了她一把,“他敢麼?你約我,我怎麼也要應約,說吧,今日有什麼好玩的。”
許惠附在她耳邊,輕笑道:“絕對是好玩的。”
“快說呀,別賣關子。”
許惠悄聲說:“樂平坊有一名叫做潘醜兒歌妓,姿容豔麗,最絕的是歌喉,婉轉動聽,我爹昨日做壽,請了她過來為客人們助興,因天太晚了,就留潘醜兒住了一晚上,我私下去求了我哥哥,請那潘醜兒來為我們唱幾首,她同意了,所以我才請你們過來一同賞玩,獨樂不如眾樂。你說,我對你夠不夠意思?”
“絕對夠意思!”陸士儀大大地誇讚了許惠。
許惠得意地說:“以往只有那些男人們才能聽歌妓唱歌跳舞,今日我們總算能開開眼界了,我倒要看看這歌妓能有多大的本事,怎麼就能把那些男人們迷得團團轉!”
過了沒多久,其他人陸陸續續過來了,父親同樣是翰林學士的李家小姐,許惠的堂妹許二孃與許三娘,許惠道:“我請了周姐姐,不過周姐姐說是又病了,沒法子過來,幼玉回京了,這次我也把她叫上了。”她突然有些感傷,“以前我們幾個玩的最好了,可一旦嫁人之後,再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了。”
許惠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周婉的處境她也聽說了一些,很擔心自己也落入這樣的境地。
陸士儀安慰她,“你看我不也是好好的嗎?說不定你能找個疼愛你的夫婿,日後跟著夫婿走南闖北的做官,說不定還能去蘇杭一帶看看呢。”
許惠想想覺得也是,“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我確實好像親眼去看看呀。”
兩人正說著話,王幼玉過來了,只是她不是一個過來的,還帶著她的嫂子孫淑真。
孫淑真不是在京中長大,前年陸觀被貶,孫世奉奉旨進京,擔任平章政事一職,孫淑真隨父